秦灃說得情真意切,秦弈卻是始終目光淡然,眼皮不動一下:「您不必裝出一副受傷的模樣,以前我不懂,現在我明白,整個秦家最強大的就是您,誰都有可能讓人擊垮,唯獨您不可能倒下。」秦弈平素不愛多言,可一旦開口就衝著人心口狠插,一絲情面不留。
「你……你!」秦灃捂著胸口,踉蹌了一下,險些跌倒。
秦弈站在原地,完全沒有出手攙扶的意思,他說:「明日的壽宴,我會給您做足面子,但您再想要多餘的父子情,就在秦甫父子身上找補,他們會陪您演好父慈子孝的戲碼。」
說著秦弈轉過身,朝著門口的方向離開,等到了門口,他停了下來,背對著秦灃說道:「再有,您要是覺得秦遠真的有能力接管秦氏,那麼您最好讓他拿出些本事,獲取股東們的認可,我記得您當初對我說這是考驗。」
秦灃臉色越發的難看:「你這是在怪我?我為什麼要看重小遠,難道這不是你逼得?你不肯結婚,偏偏卻一直手把手地教導杭澤,還將人送到去國外進修,想得難道不是讓他以後接你的班?你想把秦氏給到外人手中!」
秦弈再次轉過身,他看著秦灃:「為什麼您覺得秦遠可以接手秦氏,杭澤卻不行呢?」
「他不是秦家的孩子?」秦灃震怒,「他身體流著骯髒……」
「他是姐姐的孩子!」秦弈厲聲打斷他,這場爭吵中,他第一次失態,連手指都不自覺地縮緊,「你沒有資格把骯髒摜到他的頭上,他的出生是你兒子一手造成的,那麼這個債必定要由秦家來還。其實我不明白,血緣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嗎?那你當初為什麼非要娶母親,非要娶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是你讓她姓秦,卻又要把她當外人!」
「秦弈!」
秦弈閉眼深吸口氣,他慢慢鬆開握緊的拳,說:「那您就把這當成一場博弈,看一看所謂秦家的血脈比不比得上你口中骯髒的存在。」
秦灃拄著手杖上前一步,明顯是不甘心∶「你為什麼不把秦氏交到自己孩子手中,你病不是已經好了嗎?找個女人生孩子——」
「不會有什麼孩子。」秦弈打斷他,「你為什麼認為病了十幾年的人,說好就能好了?我就算是真的好了,也不會有什麼自己的孩子……」秦弈看著秦灃,徐聲說道,「你認為杭澤是骯髒的,但真正骯髒的是秦家!」
……
秦弈出了書房,在拐角的玄關停了下來,他將襯衫的頸扣解開,緩解著微促的呼吸,過了一會兒,他神色無狀地回到偏廳,結果進門後他發現小七不在。
「秦遠說找她有事兒,我尋思正好可以……」
秦弈眉頭微斂,打斷沈離:「去哪兒了?」
沈離見他臉色發沉,忙道:「應該沒什麼吧,你去走廊看看,這小子難道還敢在這撒野?我看他……哎——我說你可別衝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