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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在忌憚什麼?茉莉心中頓時浮出一抹警覺。
她依舊沉默不語,完美地扮演著一個教養良好的大家閨秀,倒是玄真主持朝茉莉款款笑道:「沅小姐,你與太子殿下頗有緣分,行事也是十分般配。俗話說得好啊,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貧僧願意為你做一個見證。」
「什麼見證?」茉莉突然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玄真主持神秘兮兮地笑道:「你身為沅家嫡女,身份貴重,自然是與太子殿下門當戶對,若是貧僧為你們二人保媒牽線,想必皇帝陛下不會有任何異議的。」
茉莉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這叫什麼?強買強賣?
蕭則淵一聽,立即反駁道:「大師不可。本宮已是垂死掙扎之人,豈能耽誤沅小姐的大好前程,何況,何況……」
何況什麼?茉莉都有點替他急了。
蕭則淵定定地看了茉莉一眼,少女面容清雅,氣質脫俗,一雙靈動的慧眸就像是揉碎了天上最亮的星辰,透著一種難以描摹的空靈幽雅。
北方有佳人,傾國又傾城。一別世事後,佳人難再得。
一向對女色敬謝不敏的蕭則淵,就像是被少女迷惑了一般,他唇邊突然扯出一抹苦澀至極的笑意:「何況本宮對沅小姐一見傾心,更不能自私自利地將沅小姐捲入這場風波之中。」
茉莉頓時有點傻眼了,這是告白麼?說好的高冷禁慾古裝美男子呢?
矜持呢?含蓄呢?被狗吃了麼?
玄真主持若有所思地瞟了茉莉一眼:「殿下,焉知沅小姐對你沒有情愫?」
茉莉差點嗆著,急忙掩飾住眼中的震撼,垂下頭來故作矜持。
「咳咳,我……這是真的麼?」蕭則淵臉上露出一絲明晃晃的期冀,他拋下從前的偽裝與高冷,一臉期待地盯著沅茉莉。
「沅小姐,這段緣分來自天機,本就是你的掌中之物。你合該珍惜啊。」玄真大師一點也不著急,反倒是擺出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高深模樣。
茉莉使勁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肉,然後抬起頭來一臉無辜地問道:「什麼天機?」
見茉莉沒有正面回應自己的感情,蕭則淵有些失望,可是轉念一想,他跟沅茉莉這才是初識,她對自己尚且保持著疏離謹慎的態度,這是無可厚非的。
「大師,不要為難沅小姐。本宮出來久了,這便要回去。」蕭則淵釋然地一笑,絲毫沒有被心上人無視的尷尬與惱怒。
茉莉暗暗佩服,這個太子殿下看起來還是有幾分真心的。
她這次的任務是扭轉原主悲慘的命運,如果條件允許,順便可以幫原主謀得一份錦繡良緣,也是原主最好的歸宿了。
「貧僧夜觀天象,東邊那顆帝星黯淡無華,可是前日突然出現一顆紫微星,那便是時來運轉的預兆。更兼之太子殿下紅鸞星動,怕是姻緣到來,不可錯失。」
玄真主持說完,便施施然地起身笑道:「二位可要好好把握。」
茉莉驀地俏臉一紅,這話說的……什麼紅鸞星動,分明就是思春吧!
蕭則淵也有點難為情,畢竟是少年心性,何況他之前並未接近過其他女子,因著身體抱恙,體弱多病,他對尋常女子也沒有那些非分之想。
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讓自己動心的女子,他不禁想起母后病逝前的忠告,若是遇到心儀之人,必得珍重愛惜,一生不負。
想到這裡,蕭則淵登時鳳眸一暗,朝茉莉大大方方地笑道:「沅小姐,本宮雖然命在旦夕,可是一片赤誠之心,絕不敢欺瞞於你。」
茉莉聽出言外之意,心中卻是逸出一絲柔軟,笑眯眯地回道:「好吧,殿下既然如此有心,不如送本小姐回去吧?」
這便是答應他了?蕭則淵心口微燙,竟是二十年來從未體驗過的雀躍與歡喜。
玄真大師目送這對璧人離開,紫檀佛珠在他指尖輕巧轉動,他靜若白蓮的慧眸中湧出一股不易察覺的期待之色。
蕭則淵將茉莉送回禪房,茉莉正要與他道別,卻見他俊臉微紅,修長的手指輕輕勾了勾茉莉白皙柔軟的掌心:「我一直住在附近的行宮中。」
「嗯?」茉莉故作不知。
「你,你何時才來?」蕭則淵畢竟是情竇初開,看起來委實有點青澀。
茉莉扮演著大家閨秀的身份,含羞笑道:「你住在行宮中,是為了養病,若是你病好了呢?」
蕭則淵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和不解:「可是那太醫局的醫正都說了,我這心疾恐怕熬不過二十歲,我最近咳血之症也愈發厲害,怕是……」
「我既然是你的有緣之人,自然有法子助你一臂之力。」
蕭則淵並未像茉莉預料中那般露出狂喜和讚嘆之色,他若有所思地盯著茉莉:「沅小姐,你這般替我費心,我卻不能回報一二,真是慚愧。」
「哦,你以後乖乖聽我的話就行。」茉莉突然調皮地眨眨眼,一臉詭笑。
蕭則淵微微一愣,隨即縱容地笑出聲來:「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