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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衍居多,真心很少。茉莉向來對別人抱有防備之心,何況是阿蓮這種在後宮中摸爬滾打的下人,她更不可能交付真心。
茉莉點了一盞琉璃宮燈,宮燈罩殼上用精細的彩墨畫著月上柳梢頭的美景,被暖融融的燈光烘托,愈發顯得朦朧迷人。
茉莉提著宮燈,和阿蓮一前一後地走到惠妃跟前。
「娘娘,這裡天色太暗!奴婢給你點了燈。」茉莉將小巧的宮燈遞給惠妃。
惠妃立即接過去,偏過頭來朝軒轅瑞挽唇一笑:「陛下,怎麼樣,我的小宮女是不是很貼心?」
軒轅瑞朝茉莉看過來,就見她容色清秀,穿著一襲淡灰色半臂襦裙,膚色白皙,看起來不算多麼出眾,偏偏擁有一雙流光溢彩的杏眸,一眼望進去就像是色授魂與。
軒轅瑞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在心底聽到一個聲音,就是她!就是她!
可惜不等軒轅瑞想個明白,茉莉便轉身走到後花園陰暗的角落裡,離開了宮燈燈光的包裹,一下子就被黑暗淹沒,再也不復之前的皎皎風采。
軒轅瑞心中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慶幸,總覺得有一種脫離自己控制的錯覺。
第二天一大早,李福海趕來伺候皇帝起身,茉莉和阿蓮捧著簇新的貼身衣物守候在門口,等待大太監李福海的傳召。
皇帝起身洗漱之後,走到床畔,就見惠妃窩在繡鴛鴦的淡紅色衾被中,小巧秀美的臉龐,嬌小玲瓏的身軀,白璧無瑕的肌膚著實令人眷戀。
軒轅瑞俯身在惠妃臉頰上親了一口,笑道:「你不必早起,多睡會兒吧。」
惠妃羞澀地紅了臉,想起昨晚的旖旎,更是將一雙眼睛閉得死死的,不敢睜開眼多看皇帝一下,惹得軒轅瑞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了,李福海,我們走!」
李福海殷勤地打起帘子,軒轅瑞走到門口,突然一眼掃到畢恭畢敬的茉莉。
他鳳眸斜挑,目光在茉莉臉上流連一圈,卻到底沒有多說什麼,徑直離開了。
茉莉覺得莫名其妙,這個皇帝好像不太靠譜啊,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
皇帝留宿蕙蘭苑的消息很快就在後宮中傳遍了,第一晚如此,第二晚亦是如此。偌大的後宮中,關於惠妃娘娘得寵的消息一時甚囂塵上。
茉莉每次外出,去附近的御膳房或者繞個圈子去浣衣局,總是能在路上碰到一些前來打探消息的小宮女或者小太監,大多數是來自其他妃嬪的宮中。
尤其是賢妃娘娘,她每次侍寢,都是由太后娘娘下旨,將她送去皇帝的泰安殿,而皇帝從未親自駕臨她的榮華殿。
現在皇帝親自去了惠妃的蕙蘭苑,甚至不是一次兩次,賢妃總算有了危機感。
這天賢妃煮了一碗養生湯,裝在食盒中,親自坐著御輦前往皇帝的泰安殿。
軒轅瑞正在批閱奏摺,聽到李福海的稟告,他俊眉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淡定地回道:「讓賢妃在外面候著。」
李福海立即出去傳旨,讓賢妃在外面候著,這一候,就是大半天。
白天天氣有點熱,賢妃又是盛裝打扮過的,這下,便汗流浹背好不狼狽。偏偏她又不敢隨意離開,萬一得罪了皇帝,恐怕以後連侍寢的機會都沒有了。
尋思間,賢妃突然幽幽地哭起來,她本就生得嬌艷動人,這一哭更是梨花帶雨,美得驚人,一旁的宮女憤憤不平地關心道:「娘娘,不如我們去找太后吧?」
賢妃哽咽道:「不行!太后娘娘若是知道本宮主動來找陛下,定會生氣的。」
宮女懨懨地低下頭,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賢妃已經哭得渾身無力,大太監李福海這才走出來笑道:「娘娘,請回吧,今晚陛下要去蕙蘭苑。」
什麼?難道皇帝已經被惠妃勾走了?賢妃頓時驚得跳起來,堆滿脂粉的俏臉上滿是委屈與不甘之色:「我要見陛下,讓我見陛下一面!」
李福海露出為難之色,賢妃不顧其他人還在場,硬是闖了進去。
軒轅瑞將最後一本批完的奏摺丟在龍案上,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從小太監手中拿過一隻精緻的雕繪著青龍入海的鼻煙壺嗅了嗅,鼻煙壺中放著上等御貢香料,能夠驅除濁氣提升精神。
「陛下!」賢妃跌跌撞撞地衝進來,一頭扎進軒轅瑞的懷中。
軒轅瑞下意識地扶住她,俊眉皺成一團:「賢妃?你來做什麼?」
「陛下!我親手做了羹湯,你要喝嗎?我現在拿進來?」賢妃趁機攀住軒轅瑞,一雙美目中滿是深情款款的光彩。
軒轅瑞卻有點抵制,總覺得這女人實在是虛偽,順勢掰開她的手,冷淡地回道:「不必了。賢妃辛苦,來人,將賢妃送回去!」
賢妃不甘地抱住軒轅瑞勁瘦的腰身,死活不肯撒手。賴在他懷中不肯離開,一邊嬌滴滴地撒嬌道:「陛下!臣妾好想你!你已經七天沒有召見臣妾了!你看,臣妾連日子都算得這麼清楚,怎麼可能對陛下無心呢?陛下!你就不能體諒一下麼?」
軒轅瑞實在是無法,原本打算晚上去蕙蘭苑找惠妃談談心賞賞蘭,這會兒卻被賢妃硬生生地破壞了。他心中來氣,便賭氣回到龍椅上,隨手拿了一本書冊開始翻閱,就是不肯搭理熱情款款的賢妃。
賢妃遭受皇帝的冷遇,心中雖然十分悲涼,卻還是小意溫柔地替皇帝打扇子,一邊吩咐宮女將煮好的湯羹送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