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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琪,明天就是約定的期限了!你再急也沒用,還不如安安心心地待在學校里,等候凱爾洛那邊的消息。凱爾洛是個穩重可靠的男人,你應該對他有點信心。」茉莉好聲好氣地勸導。
「好吧!」阿琪抓起枕頭蒙住自己的臉,氣息不穩地煩躁回道:「明天!明天就是最後一天!我相信凱爾洛,凱爾洛一定會來接我離開的!」
第二天,阿琪將祖母留在宿舍里,拜託茉莉留在宿舍里照顧祖母,她自己則是來到學校北門對面的餐廳里。
這是她跟凱爾洛約定的地點,阿琪等了老半天,卻沒有等到凱爾洛,然後她有點坐不住了,就去店裡打電話給凱爾洛。
卻不料,接電話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你找誰?」
「凱爾洛!」阿琪倒也不是笨蛋,她多留個心眼,一本正經地問道:「我跟他以前有生意上的往來,現在他欠了我們工廠很多錢,這筆欠債他現在還能不能還得起?」
那陌生男人先是吃了一驚,然後調笑道:「你是柏林哪家工廠的?」
「我們是做罐頭食品的,馬上會接受羅姆總理的邀請,為軍隊製造罐頭軍糧,你可不要小瞧了我們!」阿琪乾脆撒了個謊,騙死人不償命。
「哦!那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那陌生男人趕忙賠禮道歉:「不過你沒有聽說凱爾洛家族的事麼?他的父母早就逃亡去美國了,至於凱爾洛滯留在柏林,好像是為了打探什麼情報,他昨天剛剛被蓋世太保抓走,罪名好像是叛國和泄露重要國家機密……」
阿琪聽到這裡,頓時身形一晃,差點嚇得暈死過去。
難怪凱爾洛遲遲不來,原來他不是忘記了兩人之間的約定,而是他被那些該死的蓋世太保警察抓走了!
關鍵時刻,阿琪想起辛辛苦苦離開紅楓鎮的祖母,如果她出了事,祖母一個人留在偌大的柏林該怎麼辦?
她會不會被自己牽連?會不會死在異鄉,甚至死無全屍?
大概是祖母給了自己無窮的勇氣,阿琪迅速冷靜下來,故作氣惱地罵道:「凱爾洛家族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欠錢不還,居然還敢逃走!如果換成我,我也會將他逮捕槍斃的!」
「是啊,凱爾洛的父母都是膽小鬼,又貪財又怕死!聽說凱爾洛本來也想逃走,機票都買好了,幸好有人告密,將他抓住了!要不然對咱們柏林來說又是一個潛藏的恐怖分子!」
阿琪勉強忍著心中的憤怒和悲傷,故作無知地笑道:「還有這回事?那麼他欠下的債,恐怕是還不清了。」
那陌生男人附和道:「可不是麼?他的工廠已經被政府封了,當然你如果認識羅姆總理,可以申請財產保全,就是將封鎖的工廠賣了,所得的錢財一部分可以用來還債……」
不等那陌生男人說完,阿琪便急急地打斷他:「我們的負責人來了,這件事以後再說!謝謝你的坦白!」
阿琪掛斷電話,付了電話費,然後失魂落魄地走出咖啡館。
凱爾洛被蓋世太保抓走了,生死未卜,現在她該怎麼辦?
她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弱女子,空有一副美貌,身為柏林大學語言系的學生,勉強也算是高級知識分子,可惜對殘暴的蓋世太保來說根本就是無濟於事的。
阿琪深知,就連根底深厚的老牌國防軍都要禮讓三分的元首,根本不可能放過猶太裔這個種族,只要元首還在執政,她就必須和凱爾洛一起逃走。
可問題是,現在沒了凱爾洛,她該何去何從?
她真的能忍心拋下凱爾洛這個初戀男友麼?
阿琪忍不住捂住唇嗚咽起來,然後她慌裡慌張地穿過街道,差點被一輛黑色汽車撞倒。
司機立即搖落車窗,探出頭來不分場合地罵道:「你怎麼走路的?你是白痴麼?不長眼睛麼?快滾!」
阿琪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幸好車子及時地停了下來,要不然她肯定會被汽車撞飛出去,那樣的話她就性命難保了!
阿琪將身上的外套攏了攏,跌跌撞撞地朝著柏林大學的北門跑過去,偏在這時,那輛差點將她撞飛的汽車卻緩緩地停靠在街邊。
司機恭恭敬敬地問道:「費列上校?你認識那個女學生?」
費列上校掐了掐手中的雪茄菸,陰冷地笑道:「當然認識。她可是一隻漂亮的小綿羊,很擅長勾引男人。那天被她逃脫之後,我經常會想起她來,要是讓我嘗一嘗滋味再將她弄死,真是最好不過了!」
費列上校的笑聲顯得陰冷恐怖,非常瘮人。那個坐在前面的司機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嚇得一聲不吭,絲毫不敢提出質疑。
阿琪好不容易回到宿舍大樓,一進門就撲進祖母瑪麗的懷中嚎啕大哭道:「凱爾洛被警察抓走了!我可憐的凱爾洛,一定是遭遇毒手了,不然他今天肯定會赴約的!祖母,怎麼辦?他將我一個人丟下,我到底該怎麼辦?」
看著六神無主驚慌失措的阿琪,茉莉急忙倒了一杯熱水給她。
祖母瑪麗接過熱水,細心地給阿琪餵了一口,等阿琪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祖母無奈地問道:「既然逃不走,那我們還是留在柏林吧?如果你害怕,我帶你去瑞士避一避?祖母手裡還有點錢,不愁的。」
按照原主的記憶,在戰爭中瑞士是中立國,比較安全,相比較歐洲其他被德軍侵略踐踏的國家來說,瑞士的環境確實更適合避難。
茉莉正要勸說兩句,卻見阿琪渾身顫抖,花容慘白,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脆弱與彷徨:「不,我不能離開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