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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舞跳完,羅姆總理彬彬有禮地發出邀請:「茉莉小姐,今晚能否去我的私宅喝杯茶?」
這就是明晃晃的暗示了。茉莉不動聲色地笑道:「您日理萬機,想必公務繁忙,我若是拒絕的話,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今晚的大好月色?」
羅姆總理笑得眯起眼睛,圓胖的臉上那雙小眼睛眯成一條細縫:「你真是有意思,茉莉小姐,我從沒見過比你更可愛的女士了。」
茉莉假意掩唇笑道:「過獎了。不過總理先生,我男朋友是你的下屬,我想你一定認識他?」
說到這裡,羅姆總理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詭譎:「哦?是誰?是誰有如此福氣?」
「瑞恩上校,我申請上前線,就是為了陪他。」茉莉半虛半實地說道,跟這個胖子總理虛與委蛇還真是不容易。
「嗯——」羅姆頓時有點意興闌珊,本來以為是一場美妙的一夜情,可沒想到這個美人居然是有主的。
如果是尋常的男人,羅姆覺得無所謂,可惜瑞恩是國防軍的軍官,元首最近正在奪取國防軍的大權,必須在面子上給點好看。要是他貿然搶走瑞恩的女朋友,保不准那個瑞恩上校會唆使他的上級將軍到元首面前告狀,到時候弄得自己難堪,這樁買賣就很不合算了。
「我突然想起來,我跟托馬斯將軍還有點事要談談,小美人,你自己去玩吧!有空可以來找我,你要知道,我肯定不會拒絕你的。」趁著左右無人,羅姆曖昧地拍了拍茉莉的翹臀。
茉莉差點嚇得一個激靈,誤以為羅姆打算不顧瑞恩的顏面,直接來個霸王硬上弓,卻沒想到,經過一番分析利弊,他居然還是放棄了。
茉莉暗暗舒了口氣。第二天,主編帶來好消息,說是軍方同意了,讓她隨軍出征,到時候可以直接去法國管轄區。
然後茉莉在報紙上看到自己跟羅姆總理共舞的照片,那位作者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卻將她比作公眾媒體的公關美女,雖然不至於羞辱,可是聽起來總歸有點挑釁傳統的女人形象。
茉莉倒是不介意,就怕瑞恩看到之後會起疑。雖然她對瑞恩始終是比較信任,可是任憑哪個男人都不會喜歡自己頭上戴一頂綠帽子的。
好在她詢問過主編,這些報紙送達德軍前線需要半個多月的時間,也就是說,就算瑞恩看到了,那也是好久之後的事了。
茉莉再次暗暗地鬆了口氣,然後半個月後,她完成工作交接,正式跟隨德軍隊伍出發,趕往法國前線。
這個階段的德軍坦克已經出爐了,不過坦克現在是德軍秘密武器,茉莉可沒有這個資格知曉坦克的秘密。
作為隨軍記者,茉莉還是有一點特權的,比如採訪一些高階軍官,比如拍攝坦克的照片,雖然不能了解坦克的內部構造,但是她完全能夠通過自己的仔細觀察,挖掘出這個秘密武器碾壓性的實力。
茉莉將採訪報導和照片收集起來,軍隊中有專門負責傳信的士兵,她將材料交給士兵,送回柏林,然後通過主編篩選再登上報紙。
就這樣,茉莉正式成為一名戰地記者,在德軍四方征戰的時候,她追隨那些軍官的腳步,拍下大量珍貴的戰爭照片。
德軍的侵略路線蔓延整個歐洲大陸,唯獨瑞士那些中立國倖免於難,其餘國家都被戰火覆滅,淪喪在德軍的鐵蹄之下。
她還買了厚厚的日記本,專門記載沿途見聞,將那些吶粹淪陷區的平民生活狀況和別國軍隊和民間的反抗情況一一記錄下來。
不到半年,她就寫了滿滿三大本戰爭實錄日記,還有厚厚一沓記錄戰爭真實面目的照片。
茉莉不怕吃苦不怕受累,就算面對槍林彈雨,她也依舊懂得如何保護自己,懂得如何收集第一手資料。
柏林最大的報社。
這兩年,主編霍爾不停收到茉莉寄回來的照片,或者是托人送回來的第一手戰爭資料,他本來還覺得茉莉上戰場無疑等於送死,可是看到那些真實得無以復加的材料,他又覺得值了。
用傳統女人的眼光和標準來看,茉莉無疑是膽大前衛的。可是作為一個戰地記者,茉莉無疑又是非常合格的。
戰爭將原本富庶的土地磨損得千瘡百孔,屠殺那些無辜百姓,甚至連累到更遠的國度,這場聲勢浩大的劫難傾盡了歐洲列國的力量,就連一向置身事外保持綏靖政策的英國也未能擺脫。
空襲警報突兀地拉起,午夜的倫敦街頭,人們沒頭沒腦地四處逃竄,德軍的轟炸機一架架飛來,從半空中投擲炸彈,戰火將原本繁華的城市燒成焦土。
夜裡,茉莉就宿在法國邊防城市馬賽的豪華酒店裡,隨行的德軍軍官聚擁在一起尋歡作樂,樓下的房間裡不時傳出歌舞聲和女人的嬌笑,偶爾也有男人賭博的吼聲,一切顯得如此熱鬧擁擠,絲毫沒有戰時的蕭條與清寂。
茉莉默默地打開日記本,揀了一些見聞寫下,然後將照片整理妥當。
不知何時,房門突然被人咚咚咚地敲響了,那敲門的動靜顯得非常急促,茉莉暗道莫非是什麼附近的流寇或者敗軍派來的探子之類?
茉莉並未起身開門,而是走到酒店窗口,就見一樓廣場上停著很多黑色轎車,陸陸續續有德軍軍官從酒店裡進進出出,燈火輝煌,歌舞昇平。
敲門的聲音一直在持續,時而急促時而凌亂。茉莉本來不欲理會,可是想到此行的目的就是見證最真實的戰爭與風土人情,必要的時候她應該多跟戰區的百姓接觸。
於是茉莉從包里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位置,透過貓眼她看到一個面色惶恐的年輕女人和一個面黃肌瘦氣息奄奄的小男孩。
兩人看起來都沒有什麼殺傷力,茉莉暗笑,看來是自己太過防備了。
茉莉打開房門,先是打開一條縫隙,就見那年輕女人一臉驚喜,喜出望外地盯著門縫裡的自己:「好心的小姐,救救我吧!」
茉莉壓低嗓音問道:「你是?」
「我是來逃難的,三天前德軍燒毀了我的村莊,我和弟弟逃了出來,其他的村民都被德軍屠殺了。」年輕女人抹了抹眼淚,滿臉悲戚與忿恨:「我叫艾瑪,這是我的弟弟諾蘭,我們已經三天三夜沒吃過東西了。能不能讓我進去?」
茉莉通過一番仔細觀察,這女人眼神清澈,肢體語言比較僵硬,打扮普通,就是個尋常女人,不像是什麼間諜之類。茉莉如今是隨軍記者,可不能給德軍帶來危險,要不然她會被德軍驅逐出去的,卻不知,這個女人為什麼會獨獨找到自己?
「你為什么半夜敲我的門?」茉莉並未讓兩人進門,而是謹慎地追問道。
艾瑪看起來有點靦腆和窘迫,她捏住自己的衣袖還來不及回答,倒是那個小男孩膽怯地回道:「今天早上,姐姐看到你給路邊的流浪漢扔了一塊麵包,姐姐說你肯定是善心的,不會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