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路上都沒有人撿,偶爾有個小孩子去撿糖,還被孩子的媽一把扯起來,硬是把孩子手裡的糖搶了丟了還啐上一口口水,跺一腳才扯著孩子走開。
陳芳菲的心裡非常的不是滋味,今天的報紙,她也讀過了,她不知道是什麼人居然能把她家的事和她的事摸得那麼清楚。
報紙上面的事除了她現在肚子裡的孩子的親爹沒有寫上去以外,其他的全都寫上去了。
陳芳菲在家裡就跟爸媽在一起為阮家還肯不肯要她急得不行,雖然,她跟爸媽說,阮家是元帥府,他們不可能那麼張揚的說要娶她,最後又不肯娶的,但是,她自己心裡卻是害怕的。
直到阮元霖來接她,陳芳菲悄悄的看了一眼阮元霖,看他臉色陰沉著,她心裡知道他也看過那份報紙了。
陳芳菲看到她的喜糖沒有人吃,許多人不撿喜糖,相反還追著她丟的糖用力踩,她心裡很難過。
到了阮家,陳芳菲從蓋頭的角落看到那些迎她的人的鞋子都是些布鞋,而且好多人的布鞋都有些破爛了,她心裡知道來看她的人都是些什麼人。
一切該行的禮都行過了,陳芳菲被送入洞房後,她生氣的把蓋頭抓著甩開了就罵:「什麼人害我,我要他加倍的還我。不要讓我知道他是誰,否則,我要他全家都死。」
屋裡沒有人,只有她一個。
元霖跟陳芳菲拜過天地後,便去敬酒。
男賓客那邊的院子裡面三十張大桌子只坐了四桌人,看著空空的桌子,阮元霖心裡很難受。
他強顏歡笑的抬著酒杯去走了一圈,他只說「吃好喝好」,大家勉強的笑笑對他點點頭就算了,沒有一個人對他說一句祝福的話。
元霖敬完酒後便回自己屋了,元帥不肯露頭,只讓管家招呼客人。
女賓客那邊更慘,三十張大桌坐了不到一桌,阮太太聽管家說了之後,她也不願意過去招呼客人,躲在自己屋裡。
元霖進來往沙發上一躺什麼話也不說,陳芳菲聽他回來忙自己蓋好蓋頭等著,等了一會兒不再他過來便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
她忙自己把蓋頭掀了,跪到了阮元霖的面前。
阮元霖也不全是因為生陳芳菲的氣,他更多的是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對待芳菲,不知道往後的日子怎麼過,所以,芳菲跪在他面前時,他也沒有去扶她也沒有說話。
陳芳菲含著眼淚說:「元霖,我是個做舞小姐的女人,我從來沒有欺瞞過你什麼。可是,我做舞小姐卻是清白的,我們那天晚上在一起時,你是知道我是第一次的。我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雖然後來你不理我,去找了別的女人,可是我也沒有跟別的男人有過任何來往。」
阮元霖心煩,不願意說話。
阮元霖跟陳芳菲在一起時,他已經醉得分不清楚誰是誰,第二天他才看到睡在他旁邊的女人和床單上的血跡。
他為了這個帶血的床單,付給了陳芳菲五千大洋的銀行票,了結了這件事。
哪知道,後來,陳芳菲來找到他說懷了他的孩子。
阮元霖這才認真的聽著這個說懷了他孩子的女人的事,原來,她是一個教會的女學生,只可惜她父母做愛國生意被人嫉恨使了手段虧本,她只能出來做舞女。
阮元霖看著這個傷心欲絕的女人覺得她才能給他所謂的愛情,於是,兩個人在外面吃喝玩樂了一個星期後,阮元霖帶她回家見了爸媽,要結婚。
現在,他的愛情被人踐踏成一堆狗屎了,他聞著只感覺到臭和噁心,其他再沒有什麼想法。
陳芳菲接著哭著:「這樣害我的人,很可能是我以前在舞廳里的追求者,他們看我要嫁人了,生氣害我。元霖,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把我給休了吧,這樣,你們阮家就不用背這些壞名聲了。」
阮元霖的心軟了,他看了報紙之後也曾經想過陳芳菲一家人可能是被這誣陷的,可是,迎娶她的這一路上看到那些人對他們的態度,他還是忍不住生氣了。
阮元霖把芳菲扶起來說:「起來吧,不要說什麼休你的傻話,你還懷著孩子的,到床上休息一下吧。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生氣,為什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這樣恣意的誣陷你們家呢?你放心,你以後是我元霖的太太,我會讓這些害你的人付出代價的。」
陳芳菲笑笑撒嬌說:「元霖,你要是真的不是生我的氣,那麼,你就上床來摟著我睡。我今天又傷心又做了那麼多事,還真的是累了。」
元霖只能上床摟著芳菲睡了,他們是睡了,元帥和阮太太卻是怎麼都睡不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