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丁曼殊是怎麼離開那座大山的,又是怎麼去的海城,又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丁曼殊的男人死了之後,她男人的家人便找上門來要跟她爸媽要當初的彩禮錢,五千元。
他們說話很難聽,甚至把李二狗的死和不幸福全怪到了她身上。
她爸被氣病了,她媽一咬牙,到處去借錢,可惜只借到五百元。
丁曼殊想了想,一咬牙,把這五百元偷偷拿走了。
她沿著山路跑到了省城,她沒有想過要去哪裡,只是,她腦海里還一直存著李二狗瘋狂的無所顧忌根本不拿她當成個人的暴打的鏡頭。
有誰知道,在李二狗喝得爛醉她被他打的時候,好多次她都以為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被他打了她就會死掉的。
丁曼殊沒有地方可以訴苦,因為山裡的女人被自己的男人打就像是當爸媽的打自己的孩子那樣天經地義的。
直到丁曼殊懷了孩子,她跟他說過她懷孕了,李二狗也很高興,她以為她的人生會因為他們孩子的到來而像普通的山裡夫妻一樣,女人不犯錯男人也不輕易打她的,哪知道就在她去接他回家時,他又開始打她了。
這一次,李二狗還專門往她的肚子上打,邊打邊逼問她孩子到底是誰的。
丁曼殊知道,以前李二狗打她,是因為她漂亮,想把她打乖了,打怕了,安心做他老婆。可是,現在她都懷孕了,她也跟他說了,她會跟他好好的過日子的,沒有想到他現在居然懷疑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
丁曼殊雖然也知道李二狗去喝酒的地方儘是一些壞人在那裡閒著泡著,壞人哪可能說得出來好話,他們嘴裡的臭話讓李二狗當真了,他又喝醉了來打她。
丁曼殊痛苦絕望了,她把這幾年一直被他打,自己的忍耐和痛苦全暴發了出來。
在那個雨夜,她抓起一塊隨手拿到的石頭狠狠的向李二狗砸去,一下兩下許多下,直到李二狗不再說話不再動不再有任何反應。
丁曼殊就這樣想著想著,暈了過去。
她才流產不久,睡在爸媽家床上聽夠了李二狗的爸媽來討要他們給出去的彩禮時說的各種極度難聽的話。
她什麼話也沒跟家人說,偷了錢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多少次她都暈倒在路邊,醒過來接著走。
現在再暈過去也是正常的,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在省城的醫院裡睡著,旁邊有一個陌生的斯文的男人守著她。
原來,這個男人叫葉斐,是和同事一起過來考察一種食物原料的。
工作做完了之後,葉斐一個人逛街,就在走在他前面的丁曼殊暈了過去,他忙衝上去扶住了丁曼殊打車送她去醫院。
醫生給她做了檢查,說是她剛剛流產,身體很虛弱,都不應該到外面街上來的。
醫生給她打了營養針,又告訴葉斐醫院食堂里有賣孕婦產生或者小產都適合吃的月子餐。
丁曼殊聽著醫生責備著葉斐,等醫生走了之後,她愧疚的跟葉斐說:「怎麼不跟醫生解釋一下呢?」
葉斐卻說:「男人的臉面,有時候是不重要的。但是,我不能讓你傷了身子又傷心。」
丁曼殊因為他一句話心裏面變得怪怪的,她從來沒有被人尊重過,哪怕是他的家人,他們也從來不關心她會不會傷心。哪知道來了外人會想要尊重她。
葉斐把冬瓜排骨湯拿過來給丁曼殊吃,等她吃完之後,葉斐才問:「你能跟我說說你的事嗎?」
丁曼殊一想到自己的事心裡瞬間有種又害羞又氣憤的感覺,她沉默著不說話。
葉斐笑笑說:「我不是八卦,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情況是什麼樣的,再來來幫助你。你現在需要有人來照顧。但如果你沒有人照顧的話,我希望你能讓我來照顧你。」
丁曼殊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為人處事叫紳士風度,她想歪了。
丁曼殊有些奇怪的說:「你是喜歡了我嗎?可是,你要知道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你就不會喜歡我了。」
葉斐認真的說:「這跟喜歡你不喜歡你是沒有關係的,我看到你在路上暈倒了,醫生又說你流過產了,我想你可能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所以,我想幫你。現在,你應該是需要幫助的,當然,如果你的家人能夠幫助你的話。要是你的家人不能給你提供的話,請不要拒絕我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