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夜,到了凌晨時分,整個京都都一片銀裝素裹。
鳳歌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剛帶著喜鵲從房間裡出來,就看見白雪皚皚中,一個紫色身影正撐著一把墨色的油紙傘從她面前走過。
傘下的男子膚如酯,唇如火,狹長的眼睛微挑著,卻是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鳳歌身體剛剛好一些,還不太想說話,所以就面無表情的跟在司徒晟身後。直到出了院門,看到司徒晟上了馬車。鳳歌這才睨了一眼前面漆黑的街道。有些不太情願的開口道,「王爺是去什麼地方?」
司徒晟掃了她一眼,「城南!」
然後就準備駕車離開。
鳳歌看著跟在她身後凍得直哆嗦的喜鵲,只得又道。「那王爺可否捎我一程!」
司徒晟睨著她,不說話。
鳳歌只當他是同意了,連忙拉著喜鵲上馬車。
馬車上十分的暖和,還有幾個精緻的小手爐放在桌子上。
鳳歌瞄了司徒晟一眼,看見他的臉色還算正常,於是就自己拿了一個小手爐,又遞給喜鵲一個,然後安心的在車裡打起了盹。
此時的城南卻一片燈火通明。王太醫他們正帶著一干郎中不停的給那些染了疫症的百姓餵藥,偶爾還有人在突然之間就倒下,從此再也沒有站起來。
鳳歌蹙眉,逕自向著王太醫走去。
幾個孩童看見鳳歌來了,連忙一把抱住她道,「姐姐,我們是不是有救了?」
「是呀,姐姐,我娘說只要姐姐來了,我的病就可以好了,就可以回家了。」
鳳歌蹲在地上,看著這些稚嫩的童顏,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能說她到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醫治他們嗎?
「王妃,你不是病了嗎?怎麼……」王太醫也上前道。
鳳歌摸著那些孩童的腦袋,話卻是對著王太醫說的,「看好他們,我去配藥!」
王太醫躬著腰道,「好!」
「王爺,你有沒有覺得王太醫現在見了王妃比見了您還恭敬!」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如影摸著自己的鼻子道。
司徒晟閒閒的睨了他一眼,嚇得如影頓時倒退了兩步,不說話了。
雪越下越大,可即使如此,依然有人不停的被送往這裡。
鳳歌站在窗前。一邊看著外面黑壓壓的人群,一邊想著這藥方中最後一味藥到底是什麼?
突然,一個婦人朝著的她的房間撲過來,她使勁的拍打著房門道,「王妃,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鳳歌臉色一變,連忙打開房門,只見白雪皚皚中,那個抱著她問,姐姐,我會死嗎的小女孩正奄奄一息的躺在那裡。她的小臉通紅,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惡臭,而一雙眼睛則無比渴望的看著面前的這個世界。
鳳歌的心狠狠一揪,卻沒有說話。
「姐姐,我……我是不是……是不是要死了!」那小女孩抓著鳳歌的手,氣息有些微弱道。
鳳歌示意王太醫將她放好,又從袖子裡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道,「你放心,姐姐不會讓你死的。」
「真……真的嗎?」
「真的!」
「王妃,這萬萬不可呀,此疫症傳染極為厲害,若是王妃沾了她的血……」
鳳歌沒有說話。不過她看著王太醫的樣子,倒是突然想起了一味藥。
她記得她以前在一本古書上看過,有些藥雖然看起來相剋,可若是放在同一個藥房裡,卻有想不到的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