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歌不說話也不接糖果,只是抿緊小嘴牢牢盯住對面人懷中的不易,心中愈發湧起莫名的不舍與心疼。
不知在心疼什麼,只是這心裡好難受,揪得生疼,只想好好抱抱這個小小的人兒。
可是不行,凡是自己觸到的東西都會死亡,若是不小心碰到她,那且不是會害死他!
想起自己的不同,莫歌的小臉愈發糾結嚴肅。
停留的時間過久,小和尚不禁提醒道:「九殿下,陛下還在房中等待,殿下不宜在路上耽擱過多時間。」
莫歌依然不說話,卻也不願走開。
李老夫人與杜氏聽到小和尚對這孩子的稱呼,心中頓時嚇了一跳,想到剛剛自己的無禮,急急跪地道:「老婦人(臣婦)拜見殿下。」
此時李不易被杜氏跪地的動作驚醒,揉著眼睛,從掙扎著要從母親懷中跳下。
莫歌不在乎旁人如何,只是心疼被驚醒的小孩。
他用手指了指驚恐睜眼的不易,奶聲奶氣的童音里充滿了怒氣:「不要你們跪,可是你們不該驚醒她。」
不易還在杜氏懷中掙扎,聽了有人說話,頓時抬起頭就見昨日在雲中見過的那雙眼眸,不禁跳下懷抱搖搖擺擺走上前想要靠近莫歌。
「殿下,我們該走了!」小和尚再次提醒道。
莫歌回頭望了望小沙彌,倔強的扭頭不願理會。回過頭來就見不易已經快走到身前,不禁急急後退喊道:「快讓開,你快讓開!」
李老夫人和杜氏都捏了一把汗,剛要不顧禮儀的起身將寶貝抱入懷中,就聽到從未開口說過話的孩子結結巴巴說道,
「抱……抱抱……」
抱抱!
這兩個字猶如驚雷,砸得杜氏眼眶發熱——這可是女兒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這句話同樣也砸得莫歌愣住,仿若許多年前,也有這麼個人站在面前,輕笑著撒嬌:「抱抱……」
還在愣神中,就被跌跌撞撞的不易抱了個滿懷。
莫歌嚇得要死,眼中湧出淚花絕望地等待著李不易倒地。
陪同皇上走出屋子的李君正好見到這一幕,驚得肝膽俱裂,驚呼道:「不易!」
哪裡還顧得上皇帝就在身邊,想也不想地就要上前跑去抱開孩子。卻被慧岸拉住,「施主勿要驚慌,」
慧岸手指前方:「施主請看,稚兒無事。」
兩個五歲大,豆芽高的奶娃娃相擁抱在一起。
香香軟軟的小孩身上還帶了奶香味,胖乎乎的小手抱緊自己的腰肢。
從未被人抱過的莫歌有些愣神,小小瘦瘦的臉上是少有的迷惘和留戀——原來,被人擁抱是這樣的,香香軟軟得仿佛將人融化,還暖得讓人心安……
慧岸注視了莫歌好一會兒,才合掌對順康帝說道:「此子不凡,將所有罪孽背於自身,救人安寧,卻捨棄自我……只不過,」
皇上道:「大師直言無妨。」
「殿下命格極重,背負生死亦掌管生死。此生命運多磨,貧僧亦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