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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镝——凉蝉(41)(2 / 2)

神子们骑鹿、骑狼、骑马,手握闪动金光的神器,刺入妖魔的胸口。有人始终坚贞,有人被妖魔的血玷污,成为妖魔的俘虏。妖魔走过的地方土地皲裂,身怀天神灵魂的少女赤足踏过黑色的枯槁土地,无穷无尽的春天从她足迹中生长出来;妖魔舔舐过的天穹裂开窟窿,雨雪终年不停,万物凋零,身怀天神灵魂的青年骑在巨狼背上,朝红色的月亮拉动金色长弓,漆黑利箭封闭了巨大的裂缝,星辰重新回到草原的天空。

天歌若要唱起来,十天十夜也唱不完,歌中有哭声,有欢呼,有日月星辰起升降落,云雨飘过大地,太阳是天神最后的眼睛。

这位阿拜当时晕倒在牧人的毡帐外,被这家人救活了。他年纪太大,无法在仍旧寒冷的春季上路,牧人尊重阿拜,便一直等到他身体恢复才带着羊群启程。阿拜告诉他们,虽然自己看不见驰望原,但他能闻到驰望原最好的草场在哪里,循着他手中木杖指示的方向去就行。

云洲王听得津津有味。阿拜还给他唱了一段天歌,靳岄呆站着倾听,他虽然一句话都听不懂,但那悠长的曲调总觉得似曾相识。

贺兰砜说,那是因为世间所有的歌都是由天神弹奏的。天下所有的人都是天神的孩子,他觉得曲子似曾相识,定是因为在遥远的前前前世,他曾听到过。

驰望原的人也相信前世后世吗?靳岄问。

信啊。阿苦剌爷爷老跟我们说这些事,但我不太听。前世后世,我现在记不住也不知道。贺兰砜回忆阿苦剌的话,每个人的前世都是注定的,我们是马,是羊羔子,是风驼,还可能是青蛙,鱼,或者一头鹰。

是吃够苦头,所以这一世转生为人了么?靳岄笑着问。他和贺兰砜正给飞霄刷洗马背。

贺兰砜面露惊讶:不,为人也是来吃苦历劫的。

靳岄愣住了:什么?

最好的是做一条鱼。驰望原的人不杀鱼,鱼是天神的化身。贺兰砜告诉他,在天歌的传说里,最后一位神子没有回到天穹上。她爱上了草原的王,生下了他的孩子,离开人世的时候化作银色的一尾鱼,跃进大河中。

靳岄:你骗人!你、你带我抓过鱼!

贺兰砜笑道:但没吃过。

靳岄这才想起,贺兰砜在烨台教他捉鱼,自己却从没吃过鱼:那些鱼全是给靳岄和阮不奇吃的。而阮不奇比靳岄更快学会如何在冰河上凿洞捉鱼,同样的,只要她把鱼交给卓卓,卓卓一松手便又放回了冰洞里。

我听过路的行商说过,大瑀人爱吃鱼。贺兰砜仔细刷着飞霄的鬃毛,当时我家没东西给你吃,只有鱼来得最快最方便。

靳岄静静地看他很久,直把贺兰砜看得脸上微红:别看了,再瞅我我可在这儿亲你了。

当鹰呢?靳岄忽然问贺兰砜,我觉得当鹰比当鱼好。

我这一世是人,下一世是鹰,再下一世就是鱼了。贺兰砜说,我们都是这样的。

鱼之后呢?

贺兰砜想了又想,之后就没有了。

靳岄立刻道:不行!

贺兰砜:那要怎样?

靳岄说不出自己要怎样,总之是不行。贺兰砜往他脸上弹了两手指清水,哈哈大笑。

贺兰金英咬着一根肉干,面色阴沉地站在不远处。俩人用大瑀话聊天,周围人听得半懂不懂,他却全都听明白了。阿瓦送走了阿拜和那一家人,走到他身边与他一同偷听。

这么老的阿拜,估计过不了今年冬天。他说,他闻到我身上有神子的气味。

贺兰金英心烦得很,但不能不应付,低头恭敬道:云洲王自然是天降到北戎的神子,要为北戎开万顷疆土。

云洲王笑了一阵,低声道:贺兰砜回一趟烨台,带回了一把新弓。我若没看错,那是高辛族的弓?传说中飞箭刺月,流金如星的擒月弓?

贺兰金英:是么?我倒认不出来。

阿瓦:朱夜死了,可她点火当夜那把弓却怎么都找不到。

贺兰金英:我若是朱夜,我便把弓藏起来,放在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云洲王盯着他片刻,笑着拍拍他肩膀,转身走了。

两日后,队伍再次启程。他们终于离开青鹿部落境内,靳岄仍被云洲王的随从们严密地看守着,有时候是贺兰砜,有时候是浑答儿。

浑答儿这次也是随行的人,他职位如今比贺兰砜还要高一点,那喜欢对贺兰砜呼呼喝喝的脾气偶尔会复苏,惹得贺兰砜一脸的不悦。

靳岄还知道,浑答儿这次带上了都则。

都则仍是他的伴当,他去哪儿,都则就得跟着去哪儿。两人爆发过争执,都则不乐意帮浑答儿端水洗脸,浑答儿扬起马鞭抽了他几鞭子:别跟娘儿们一样别扭!你想当兵,我不是带你来了么!这是去碧山城,你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荣耀,你还跟我甩脸色!

他连抽几鞭子,最后一记没收好力气,马鞭在都则脸上狠狠一抽。

连靳岄都吓了一跳,忙戳戳贺兰砜胳膊:你不去劝架吗?

贺兰砜平静扫了一眼:他以前也是这样抽我的。

靳岄:

贺兰砜咧嘴一笑:都则也用马鞭打过我。

他说完继续低头,用粗糙的砂纸细细地继续打磨自己送给靳岄的那枚玉制鹿头。鹿头被他磨得愈发光滑漂亮。

都则捂着脸,低头走了。这一鞭子很凶,靳岄连续好几天都看到他半张脸红肿着,话也说不利索。他身边的蛮军士兵有同情的,也有取笑的,靳岄问云洲王要了一些伤药给都则,都则很感激地道了谢。

就这样一路兼程,一个月后,车队终于抵达烨台营寨。

在距离烨台营寨只有一天路程的驿站休息时,贺兰砜因为太兴奋而根本无法入睡,主动请缨担任夜间值守任务。靳岄也睡不着,晚上等贺兰砜巡视结束了,两人爬到马车顶上闲聊看星星。

现在这个时候,烨台里许多人都随牧场迁移了,得等到冬天才回来。贺兰砜连说了好几个名字,都是当时照顾卓卓和靳岄的北戎阿妈,不过阿苦剌爷爷是不会走的,他一直守在营寨里。

靳岄想起了一件事,问他:阿苦剌爷爷好像懂功夫。他的内功路子跟岳莲楼他们差不多。

话音刚落,车后传来一声咦。

岳莲楼一身黑衣,灵巧地翻身爬上来,坐在靳岄和贺兰砜中间,左右张手各一揽,扭头问:你说阿苦剌?

靳岄闻到他身上酒气:你在驿站里偷酒?

岳莲楼:什么偷不偷的,我是那种人吗?想喝就光明正大去喝,反正也逮不住我。

贺兰砜这时也想起,阿苦剌曾经用手掌覆盖在自己头上,烘化了他头发里的冰凌。岳莲楼摸着下巴,连连点头:这听起来确实很像化春六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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