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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镝——凉蝉(57)(1 / 2)

刑部尚书盛可亮的名字,被谢元至划了两三道。

盛可亮是梁安崇左膀右臂,极为重要。谢元至解释道,所以当天,盛鸿才敢在玉丰楼上落岑融和你的面子。一是因为盛鸿其人愚蠢,二是因为他无所惧怕。

刑部大司寇盛可亮,久仰大名。靳岄笑了笑,少司寇又是谁?

纪春明。谢元至道,前年钦点的状元,去年才上任。此人年纪虽轻,但传说做人做事极其迂腐,不识半点变通,我怀疑他是岑融故意安排,去给盛可亮添堵的。

靳岄一一记在心里。

与谢元至辞别时,谢元至看了陈霜两眼。明夜堂啊他低声道,陈霜,靳岄就交给你了。

被他这样喊出名字,陈霜很有几分惊讶。他局促片刻,也学靳岄的模样,抬手作揖。

城中月色如霜,地上积雪半融。两人走出不远,身后的尾巴又悄悄缀上了。

靳岄回忆方才谢元至说的话。谢元至忽然提起岑煅,靳岄很是不解,直到后来问出官家生了重病,他才隐约明白。谢元至曾是仁正帝太师,自从太子病故,仁正帝悲伤成疾,一直不得痊愈,谢元至看着昔日学生辛苦悲痛,心中也有不忍。

白头人送黑头人,即便在宫廷之中,即便天家无父子,也仍是一件惨痛之事。

先生是提醒我,此番行事,不能做得太绝。靳岄喃喃道,先生还是不明白,我若不绝,只怕人人都要将我逼上绝路。

陈霜问他为何皇帝不见他。听岑融和谢先生所言,皇帝似乎对你和靳将军是有愧的。

正因有愧,才不能轻易见我。靳岄跟他解释,我父亲如今仍然是罪臣。我是从北戎回来的质子,官家见我,要说什么?说他做错了?那朝中当日力主我父亲有罪的大臣将军们,又要吵上几天。说他没有错?那我是否应该与其他靳家人一样,流放到列星江北去,去当罪奴,去做最下贱最辛苦的工作,连死在江上都没人理会?

陈霜低声道:靳岄。

靳岄深吸几口冰冷的空气,平静下来。

我很理解官家的想法。他喃喃道,官家这样的地位,是不能轻易道歉的。

即便是道歉,也不是因为做错了事情,而是因为不得不致歉:致歉是博得谅解的手段,而非真正为自己的错误忏悔。靳岄心头苦涩,摇了摇头。与谢元至这一面,他获得的最重要信息,便是如今朝廷中各派势力如何分配。

他必须利用这一点。

你们天天盘算这些事情不累么?陈霜问。

靳岄眼睛一弯:不累。他声音越发低:不敢累。

虽然已是深夜,道旁仍有人售卖热茶汤饼。陈霜与他吃了些东西,听见铺子里的食客在谈论赤燕大象的事情。

元宵灯会游行年年都有赤燕大象出现,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但赤燕国的人回程途中,一头大象忽然染病,在南边的仙门关死去了。据说那头象如今仍堵在仙门道上,难以拉走。

陈霜和靳岄听得入神,南来北往的客人纷纷补充细节,一屋子都是腾腾的热气和笑声。靳岄感觉自己踏入的世界与方才全然不同,心头畅松许多。

与陈霜离开汤饼铺子,陈霜还在谈论大象。靳岄便和他细细地说灯节大象身上的装饰与象身上漂亮的赤燕少女。

走走停停,两人同时顿住了脚步。

对不住。陈霜忙笑道,咱们好像走错路了。

靳岄瞥他一眼,半信半疑。此处仍是热闹街巷,但比方才要冷清一些。街上卖吃食的不多,珠翠头面、领抹靴鞋铺子倒是不少,前头更有酒肆、舞场,远处灯火幢幢,隐约是鸡儿巷的方向。

怎么走到这儿来了。靳岄问,明夜堂无量风也能迷路?

陈霜又笑,此时把那伞略略抬高。靳岄立刻看见身边有一处小店铺亮着晕晕的灯。门外没有招牌,只挑了一根幌子,翠青色布面上四个大字:锔瓷,补玉。

靳岄左手不禁一紧,腰侧的锦袋沉沉地发甸。

掀开门口沉重布帘,铺子里同样窄小,左右两个大架子上尽是瓷器。一位女子坐在柜台里,正拿着两块瓷片在灯下细看。

关门了。她头也不抬,改日再来吧。

靳岄看了一圈,没见到任何玉器。您这儿能补玉是么?

那女子仍不抬头:能,明儿再过来,今天不伺候了。

靳岄解下腰间锦袋,小心翼翼把里头的碎片倒入手中。鹿头碎了之后,岳莲楼和陈霜帮他尽量地捡了回来。玉片碎得整齐,呈几大块,鹿角完整,只缺失了一些细细的碎片。陈霜帮他拼过,也贴过,但贴不牢,一拿起来又散了。

靳岄便找了个小锦袋把碎片装进去,仍旧和那把熊皮小刀一起系在自己腰间。

把碎片小心地一块块放在台子上,靳岄又问:这个能补么?

女子不耐烦地抬头:你哪儿人?听不懂话么?明天,明天!

但她一见那玉的碎片,立刻怔住。血玉?!

只要你能补好,多少钱我都给。靳岄说,完完整整补好,不能有一毫缺损。

作者有话要说:

锔瓷:念局,一种修补旧瓷器的方法。

大司寇、少司寇:对刑部尚书、刑部侍郎的别称。

第66章 补玉(2)

女子拿起碎玉片仔细端详。玉片确实是血玉,但并非品质上佳之玉。它特别之处在于血痕横贯鹿头,一处大的血点恰好化作此鹿其中一只眼睛。

鹿头从中裂开,女子将它在布面上拼好,形状并无太大缺损。

这东西虽然粗糙,但看得出用心。她说,你要怎么补?锔瓷之法不便于补玉,金镶玉你这鹿角支楞得漂亮,金镶玉法子不大合适。

补完后鹿头不能与原来有差别。靳岄说,用什么法子,全看你方便。

女子仰头冲他笑道:这是什么金贵玩意儿?心上人送的?

靳岄:嗯。

他等候片刻,只见那女子摆弄来去,又在柜下翻出些色泽古怪、气味也古怪的漆料,半晌才开口:可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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