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天被逮捕的消息並沒有驚動太多人,霍寒霆只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知道了」就沒有了下文。
他從公司回到家時,顧晚顏正在樓上的琴房裡編寫曲子,偶爾會傳出一段鋼琴韻律,青澀又凌亂。
霍寒霆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後,推門進去。
顧晚顏頭也沒回:「澄澄,爸爸回來了嗎?」
琴房隔音效果極好,幾乎聽不見外面的聲音。
霍寒霆邁著步子靠近,顧晚顏終於察覺出來不對,這腳步聲沉悶又穩健,不是小孩子的步伐。
她遲疑地轉頭,入目是與視線平齊的西裝紐扣,閃著淡淡的華貴光澤,顧晚顏順著領帶往上,與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對上,有些赧然。
「原來是你啊。」
霍寒霆低聲「嗯」了一聲,站在她身邊:「找我有事?」
顧晚顏一愣,隨後搖了搖頭:「沒事,我就是讓澄澄問一下。」
霍寒霆沒有再詢問,過了一會兒,他忽然開口道:「賀天偷稅漏稅,被移交公安機關偵查了。」
他語氣很淡,視線卻從鋼琴轉移到顧晚顏臉上。
「是嗎?」顧晚顏頓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下午才和自己面對面的人這會兒竟然會在牢里,但除此之外也沒什麼感想了,她搖了搖頭,「咎由自取罷了。」
如今他進了監獄,也就當是為前世欠下的罪孽還債了。
一想起前世他們一家人的慘死,她還是忍不住恨極,咬著牙想單單進監獄會不會太便宜他了?
她這副不太平靜的姿態落入霍寒霆的眼眸,就像是一團墨色悄然浸染開,他原本就漆黑的瞳孔更是如同泯滅了所有光線一般。
就算恨他,也到底意難平嗎?
霍寒霆一隻手悄悄地背到了身後,抓緊又驟然鬆開。
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賀天站在座機前久久未動,他捏著電話竟然不知道打給誰才好,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連謝玲也背叛了他。
他比幾年前家裡破產時更加落魄。
賀天想了想,開始按號碼,但撥通後對方久久沒有接聽,他所有的希望都在冰冷的等待中變得空洞又絕望。
就這麼恨他嗎?
他掛斷電話,冷靜片刻後他打給了自己秘書:「小張,再麻煩你一次,幫我找個律師,我現在被移交公安機關……」
等到那頭應下來,賀天才掛了電話,有些不甘心地看著座機,又撥打一遍最初的號碼,這次很快就接通了,
他緊張起來:「喂,晚晚是我……」
「嘟——」
賀天身體僵住,不敢置信地看著手中聽筒中傳出來的長音,他分明聽到電話那頭接通了,怎麼一下子又掛斷了。
他不信邪地又撥打,結果一撥通就傳來冰冷的機械女聲。
「您所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