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霆偏頭看她,眉頭擰起。
顧晚顏笑了:「我樂得睡不著覺唄!」
男人又將頭轉了回去,漫不經心地道:「那我就放心了。」
顧晚顏一時對這句話摸不著頭腦,但很快她就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顧鴻暉被提前放了出來,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出看守所那天,鏡頭就一窩蜂地湧上來,可勁地往他臉上懟,詢問他是否對自己女兒侵犯他人著作權,而這個父親又因為此事找大女兒卻因毆打被拘留而感到臉疼?
媒體問的問題都很刁鑽,顯然是經過有人授意,專門往顧鴻暉痛點上踩,企圖讓他暴露出自己丑惡的一面。
顧鴻暉狼狽萬分才從人群中擠出來上了車,他身上的衣服扣子掉了兩顆,皺巴巴的狼狽,臉上鬍子拉碴,再也不復往日的儒雅英俊。
然而等他被自己助理接過去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提前放出來。
他站在辦公室前,一臉震驚地看著亂成了一鍋粥的公司,以及錯亂堆積成一團的文件,呆滯地看向助理:「公司怎麼了?」
助理一臉苦澀:「顧總,供應商也跟我們斷了合作,現在大量單子堆積,我們客戶也群體也在不斷流失,好多客戶都跑到了木家那裡去,我們的資金鍊已經斷了。」
顧鴻暉兩眼一黑,差點高血壓上來又暈了過去。
他坐在老闆椅上大口喘氣,隨後慢慢地低下頭,一臉萎靡。他知道這是誰做的,卻根本生不起半點反抗的心思。
他會被提前放出來,恐怕是他要他親眼看著自己奮鬥了幾十年的事業一朝灰飛煙滅。
他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為什麼當時不再忍著點脾氣,但他一慣在這個大女兒面前呵斥慣了,陡然遇見她的反抗,習慣性地去管教,但這管教一下就把顧氏給搭了進去。
現在究竟還有什麼辦法?
顧鴻暉豁然抬起頭,忽然衝出了辦公室,助理嚇了一跳,叫了他幾聲,也不見回應。
他就這麼狼狽地回了家,剛進家門就看見滕春嵐和顧芷歆坐在沙發上,兩人手裡還拿著衣服,有說有笑地討論著樣式,旁邊是一些國際大牌的手袋。
一看就是剛剛採購回來。
顧鴻暉氣血上涌,憤怒占領了大腦,目眥欲裂。
他看見了什麼?他在看守所里吃苦受罪,出來後企業都快倒閉了,他的妻子和女兒不僅毫不關心,反而還歡歡喜喜地去逛街!
「你們在幹什麼!」
一聲厲喝,將母女倆嚇了一跳,顧芷歆扭頭看見顧鴻暉,下意識地想要把手裡的衣服藏起來,結巴著問道:「爸,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滕春嵐皺了皺眉,知道多半要遭。
果不其然,顧鴻暉眼睛都紅了,他逼近幾步,額頭青筋鼓起:「怎麼?我的家我不能回來?還是說我提早回來打擾你開心了?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爸爸!」
顧芷歆從來沒有見過顧鴻暉這麼嚴厲地大聲跟她說話,一時有些嚇住了,滕春嵐皺了皺眉起身道:「你叫什麼,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這兩天,我們都快被欺負起了,芷歆被叫去開庭,差點就坐了牢!我帶她出去散散心,才讓她好不容易開心點,你還怪她!」
她紅著眼:「我們怎能不擔心你,但你也不看看芷歆是怎麼擔驚受怕的!」
顧鴻暉怒氣消了一些,他看著怯生生的女兒,儘量讓自己平和下來:「那你們,是怎麼解決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