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真的謝謝你,但是我住得夠久了,就不打擾了。」
他們兩個非親非故,她憑什麼一直賴在人家家裡不走?之前是因為迫不得已,再加上把路景煥看做了「姐妹」,所以她才多叨擾了一陣子,現在誤會解開,她怎麼還有臉待下去?
而且……
那天的告白,她怎麼樣也沒辦法裝作無事發生。
容英韶避開他的視線,將目光游移開。
她這副樣子,路景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後,眼底有情緒慢慢地沉寂下來,
「隨便你。」
男人面無表情的抬腿便走,將本就不結實的門摔得震天響。
顧晚顏可算是見識到了路景煥的少爺脾氣,她清楚以這人驕傲自大的性子,恐怕是不會再回來找容英韶了。
她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好友,卻發現她仍盯著門口處。
「容容……」顧晚顏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容英韶幽幽地嘆了口氣:「我的門應該沒壞吧?」
霍雲澄啪嗒啪嗒地跑過去,晃了晃門,回頭燦爛一笑:「容容姐姐,沒壞。」
容英韶笑眯眯地豎起一個大拇指:「那我就放心啦!」
她收回視線,最後看了一眼門口的位置就不再多瞧。
容英韶霍雲澄端來一些茶點,打開動畫片讓他自己看,自己和顧晚顏到另一邊去談話。
「我這兩天忙著躲他,沒顧得上問你,你和紀修竹怎麼回事?那CP粉信誓旦旦,我都快以為你想紅杏出牆。」
提起這件事,顧晚顏臉上淡淡的笑意頓時消失,她頭慢慢地垂了下去,搭在膝蓋上的手緩緩蜷縮。
容英韶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不自覺收起了調笑的態度,她低頭靠近她,握住好友的手,輕聲安慰詢問:「晚晚,到底怎麼了?」
顧晚顏深呼吸一口氣,她閉了閉眼:「我在我媽媽郊湖旁的小樓里發現了點痕跡,她可能是被人毒殺的。」
仿佛一聲驚雷在晴空炸響,容英韶陡然睜大了眼睛,打了個寒顫,她神情漸漸地凝重起來:「那你……」
「我不知道兇手是誰,但顧鴻暉、滕春嵐、徐青雲,這三個人一定都有干係。那天如果不是紀修竹攔下我,你現在大概要替一個殺人犯辯護了。」
容英韶嚇得握住她的手,低聲急促:「惡人自有天收,你別做傻事!」
她完全能夠理解好友的心情,如果說之前對母親的愛意有多深,那麼在得知她自殺後就有多恨,可忽然有一天發現,這7年的仇恨都是錯付,那種一朝坍塌崩潰的情緒能將人逼瘋。
顧晚顏搖了搖頭:「我既然還能坐在這裡,就代表已經放下了親自動手的念頭。」
容英韶鬆了口氣:「那倒的確是應該謝謝紀修竹,幸虧他把你攔下來了。」
「他可攔不住我。容容,我真正停下來的原因是因為這世界上還有令我在意的。」顧晚顏看向在沙發上看動畫片,咯咯笑個不停的霍雲澄,眼神愈發柔和。
是這份親密無間的羈絆在關鍵時間阻住了她邁向地獄的步伐。
母親已經逝去,但她又收穫了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