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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晚顏半張臉掩藏在陰影中,紀修竹望著她,如望著鏡中花,水中月,輕聲道,
「我愛而不得,終究意難平。」
顧晚顏閉了閉眼。
紀修竹這一句話落下將他們之間最後一層薄膜也捅破,有些事情,一旦說開,就再也沒了轉圜的餘地。
「紀修竹。」
她平淡地喊了他的名字,似乎是不解,又似乎是篤定,「你愛我什麼?短短的交集,你的意難平或許只是占有欲作祟罷了。」
「占有欲?」紀修竹低低地笑了,「我若真是占有欲作祟,就會把你從他手裡搶過來。」
從霍寒霆手裡搶人?
整個華國聽見怕不都是都要說一句痴心妄想。
紀修竹也沒有管她信不信,只望著她繼續道:「我們的交集在你眼裡的確很短,因為你從始至終都沒有把目光放在我身上過。」
他們之前因為了誤會錯過,而後揭開卻又橫跨了五年的時間差距。
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橫越越的鴻溝。
「但我不一樣,我從你的音樂中認知了解了你的人生,熟悉得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個靈魂,讓我無比地確信,也許上次在造人時,真的抽走了我的一根肋骨。」
所以他願意為了她妥協,願意為了她抹去自己的底線。
只要她當初在海教授辦公室外點一下頭,那麼凡是她想要的,他都會捧到她面前來。
可她不要。
顧晚顏看著他,一瞬間覺得他似乎有些陌生,好似跟那個溫潤如玉,從容淡雅的形象相去甚遠。
現在的紀修竹,眼裡有一種偏執。
她擰了擰眉道:「你不必覺得無法釋懷,喜歡你的人那麼多,從來都不差我一個。」
紀修竹苦笑,這兩種喜歡是同一種嗎?
他反問:「喜歡我的人那麼多,為什麼不能多你一個?」
顧晚顏微微一笑:「因為喜歡他的人沒有那麼多,所以上帝把我分到他的身邊,讓我多給他一點喜歡。」
那個男人天生站在金字塔尖,有人畏懼他的滔天權勢,驚恐他的狠厲手段,對他敬畏又惶恐。還有的人熱愛他的富可敵國,貪戀他的俊美無儔的容貌。
但這些帶著前提條件的喜歡都太駁雜了。
顧晚顏微微仰起頭,眼神清澈微亮,有光落進眼底,
「假如有一天沒有人喜歡他了,那麼至少還會有我愛他的全部。」
她從五年後而來,被仇恨沾染了一身淤泥,可唯有這份愛,經過時光的沖刷卻愈發純粹。
紀修竹怔怔地看著她,半晌後漸漸地靠落在鬆軟的沙發上。
「我不是輸給了他,我是輸給了你。」
徒手摘星,愛而不得。
不是星辰距離他夠遠,而是那星光從始至終都落在另一個人的身上。
顧晚顏沒有再多說什麼,她戴上口罩:「紀老師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轉身離開,紀修竹這一次沒有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