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模模糊糊出現了一個人影,高大挺拔的身影佇立在雨中,是唯一的方向標。
顧晚顏發瘋一樣朝著他跑過去,但人影卻轉身上了一輛車,絕塵而去。
她看著那輛車,壓抑在喉嚨間的叫喊終於出聲,
「寒霆……」
陡然驚醒過來,顧晚顏看見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以及鼻尖是清風拂過的花香以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祥和寧靜得令人安心。
記憶漸漸回籠,顧晚顏回過神來,她記得自己之前在街頭碰見了霍寒霆遭受襲擊,然後跟了上去。
那輛車要撞上去,之後她……
額頭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顧晚顏有些想不起來自己後來怎麼了。腦海里像是有針扎一般,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錘自己的頭,然而剛舉在半空中,手腕就被牢牢地抓住了。
一道低沉清冷的嗓音從旁傳來:「頭是不是不想要了?」
聲音太熟悉,顧晚顏動作一頓,愣愣地轉頭望過去,這才發現她病床旁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精緻華貴的手工高定,跟那個保鏢穿得一模一樣,但臉卻是她熟悉的那張。
男人眉峰聚攏,眼眸深邃安靜地看著她,顧晚顏鼻尖一酸,忽略了他眼中的那絲深沉的冷意。
「寒霆……」
霍寒霆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鬆開她的手:「我記得我有說過不讓你跟出來。」
「我不出來能行嗎?」顧晚顏委屈地看著他,低聲道,「你也不肯見我,就逼著我簽字,我不簽,你回來就要起訴我。」
「那你就跟出來?」霍寒霆盯著她,俊朗的面容染上薄怒,「你知不知道荷蘭有多危險?前面那輛車上有槍,你也敢跟上去。」
幸虧那兩輛SUV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霍寒霆身上,沒空去理會她,要不然甩手一槍,顧晚顏說不定都等不到他去救。
越想越後怕,霍寒霆面上的冷意也越來越濃。
「車你也敢撞,這次是你命大,就不怕再也醒不過來?」
幸虧兩輛車起動距離不長,速度也沒有快到最頂端,要不然依照這種撞法,顧晚顏肯定當場就沒命了。
「我不怕。」
霍寒霆眼神一凝,繼而冷冽下來:「你說什麼?」
「我不怕。」顧晚顏平靜地又重複了一遍,「我說過的,你沒有離婚這個選項,你只有喪偶這個選擇。」
事實上,她是真的一點也不怕。
左右都已經死過一次了,而且為他而死,她一點也不會覺得可惜。最多就是母親的仇沒有報完,有些不甘心而已。
但她調查的所有線索容英韶都知道,所以就算她死了,這個正義感爆棚的姑娘也一定會把那些人都繩之以法。
她是真的沒什麼好遺憾的。
顧晚顏想得很清楚,但霍寒霆的心口卻刺痛起來,只覺得之前所有的擔驚受怕似乎都餵了狗。
他彎下腰,捏著她的下巴靠近,眉眼陰鬱,眼神冰寒:「你去撞那輛車就是為了威脅我?」
不惜以實際行動來表明她確實說到做到?
霍寒霆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給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