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霆冷淡的目光忽然就凝在了上面,隨後微微眯了起來,冷沉地笑了。
那笑容冷冽,竟還帶著一絲絲猙獰,看上去陰森可怖。
他放下照片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姜柊立刻跟在他身後:「需要替您安排司機嗎?」
「不用。」
霍寒霆扔下這麼一句話便大步離去,姜柊止住腳步,有些困惑地看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後才返回辦公室,將那兩份資料方案收起來。
方才霍寒霆看的那張照片落在他手心裡,他仔細看了看之後,終於在女人的脖頸上看見了了一塊雙魚戲蓮的玉佩,像是裝飾品一般,與這身旗袍融為一體。
以江霖如今的身體,能生身承受住霍寒霆那一腳實在是不可思議,他現在正躺在霍氏旗下的醫院裡接受治療,外面是翻倍的霍家保鏢,嚴加看管,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原本正在病房裡閉目養神的江霖聽見外面保鏢的問好聲之後也沒有睜開眼,直到清晰地聽見病房的門被拉開,一道帶著濃重寒意的身影接近病床邊。
他不得不睜開眼,同樣眼神冷淡地看向床邊的霍寒霆。
仿佛已經看淡生死,在說要殺要剮隨你便。
霍寒霆瞳色加深,他就這麼站在病床邊,嘲諷地看著他:「你幫心甘情願被魏高傑驅使,幫周哲彥,是因為他女朋友是謝家的人?是謝如璧的女兒?」
從他嘴裡聽見那個名字,江霖再難保持淡然,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後,又想起了身為階下囚的自覺,沒有出聲。
霍寒霆微微勾唇,嘲諷一笑。
「你對她倒是一往情深。」
甚至連女兒也一併愛屋及烏。
江霖終於忍不住了:「你到底想幹什麼?想對她女兒下手?只怕謝家會跟你來個魚死網破!」
「謝家為什麼要因為一個冒牌貨跟我魚死網破?」
江霖瞳孔驟縮,隨後神色難辨地盯著他。半晌後冷笑一聲,向後仰靠在床頭,
「你不用在這裡挑撥離間。」
剛一閉上眼,他就感覺自己眼前似乎掉落了什麼東西,江霖睜開眼看去,瞳孔中出現了一塊圓潤的玉佩。
細膩凝潤,瑩透純淨,在燈光下呈現出半透明的白。
是上好的頂級羊脂玉,上面畫得那幅雙魚戲蓮圖幾乎要活過來一般,惟妙惟肖,出自當時帝都最出名的大師。
江霖定定地看著它,仿佛看透了它上面承載的時光,恍惚地伸出手想要觸摸它,但一晃,玉佩消失了。
男人驟然清醒過來,抬眸看向霍寒霆,目光從他手裡的玉佩移到他的臉上,再也沒了之前的淡然,反而呼吸急促地道:「這塊玉佩你是從哪裡來的?」
他心裡忽然冒出了一個不太好的想法,但卻又不敢相信,只能盯著霍寒霆,心底隱隱浮現了恐懼和祈求。
霍寒霆盯著手中的玉佩看了一會兒,半晌後勾唇一笑,那笑意隱隱透出幾分殘酷,
「這塊玉佩是我妻子母親的遺物,現在我妻子現在被你逼得跳海,也算是她的遺物。」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