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南岸,她以為他們要回去了,卻沒想到男人帶著她上了另一條路。
「我們去哪?」
她終於忍不住問道。
「去歌劇院。」他從口袋拿出兩張票,「今晚有個管弦樂隊演奏,帶你去聽一聽,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會有時間。」
Do日s轉頭看了他一眼,夜色中,他所有的情緒都被收斂起來,看不清神情。
她看著那兩張票,驀地想到,他這是在投其所好,對她示好嗎?
「走吧。」
沒給她機會想太多,他帶著她步行走進這座建於15世紀的歌劇院。
說是建於15世紀也不太對,實則它在二戰中被摧毀,如今這棟只是後來人根據原版重新修繕鑄造的而已。
歌劇院前的廣場上有一個巨大的五球型噴泉,水珠順著高台滴落下來,綴成一條條珍珠項鍊。
遊客往來,在這座古希臘風格的建築面前合影留念。他們兩個從別人的鏡頭中掠過,並肩走向歌劇院,高瘦的背影和不同的氣質,引來了不少目光,甚至有人偷偷地拍下了照片。
歌劇院內里是巴洛克風格,裝修高雅,富麗堂皇,他們的視角在最好的方位,並肩坐下後,整個舞台一覽無餘。
票在霍寒霆手裡,直到台上開始演出,她才知道過來演出的是歐洲一支及其有名的交響樂團,這支樂團曾經風靡整個歐洲,專為上流社會中的貴族人所演奏,但一代代傳承下來,也逐漸走入普通人的生活。
樂團的人數甚至比雲夢還要再多一點,是真正的大型管弦樂隊,對交響樂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人數越多,那麼樂隊演奏的瑕疵便越大,註明奧地利作曲家馬勒曾經組織過一場《千人交響樂》,動用了三個大型管弦樂隊,足可以想像那種恢弘的場景,然而連他本人都說毫無藝術感。
因此在看見面前的樂團人數達到上百人之後,她眉頭微皺。
聽交響樂聽得是樂聲部的對抗美和層次美,尤其是她的音樂神經過于敏感,一點糟糕的樂聲在她面前都會放大成為噪音。假如這支樂團水平有限,那麼以他們離得這麼近來說,對她很可能是一場災難。
但現在換位置顯然已靜來不及了。
旁邊的霍寒霆察覺到了她的不安,手指探過來握住她的手,低聲問:「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沒說話。
台上已經準備就緒。
交響樂的音色基礎是弦樂組,因此拉奏小提琴、中提琴等樂器是距離觀眾席最近的。當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在大提琴面前坐好,抬頭看見她時,兩人齊齊愣了一下,男人很快反應過來,繼而綻放出一個微笑,跟她點頭示意。
Do日s有些驚喜,沒想到能在這裡看見熟人,她微微笑了一下,算是招呼。
互動被旁邊人盡收眼底,霍寒霆不動聲色地收緊她的手,她有吃痛,收斂笑容轉頭看了他一眼。
黯淡的光線中只能看見男人面無表情的側臉,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卻無奈他握得太緊,根本動彈不得。甚至還趁她掙扎的功夫,轉而跟她十指相交,一同放進自己的口袋裡。
Do日s氣悶,卻無可奈何,再掙紮下去,保不齊要鬧出什麼大動靜,到時候丟臉的還是自己。
她忍氣吞聲地將頭轉回去,全當自己另一隻手沒了。
管弦樂隊演奏的是貝多芬的《第五命運交響曲》,提琴的音色讓人親切熟悉,她一時聽得入迷,看著舞台,眼裡都是光輝。
落在另一個眼裡是星河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