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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寒霆視線在她臉上停頓了一秒,然後平靜地轉開。
顧晚顏抿唇笑,低頭喝了一口清酒。
入口綿醇,回味悠長,一直舒坦到她心底。
宴席告一段落,顧晚顏起身出去透透氣,她步伐還算平穩,但雙頰卻帶著兩團酡紅,都是因為剛剛喝了不少清酒。
一方面因為太好喝,另一方面因為吃不慣生魚片,然而又不好一口不動,直到勉強吃一些喝點清酒才能接受。
夜幕降臨,長廊底下的風鈴被風吹的顫抖不停,發出叮叮叮的聲響。
微風拂來,顧晚顏多少感覺頭腦清醒了一點。
接著她聽見了有人在通話的聲音,從廊道的另一邊傳過來。
很耳熟。
她邁步往那邊走去,髮絲被風吹得有些凌亂,她伸手將它撥到耳後,一抬眼看見站在假山流水旁的男人。
一身正經跟這幅水墨畫看似格格不入,卻又分外契合,讓他周身憑空多了幾分溫文儒雅的詩意。
顧晚顏倚靠在柱子邊看他,眯起眼睛,目光又輕又淡,悠悠穿透了數年時光。
男人結束通話,轉過身的一剎那,稍稍一抬眼就望見了她。
大概是她的目光不同於從前,讓他一時頓了片刻。
之後就冷淡得收回視線,邁步朝她走過來。
「我們可以談談嗎?」
借著酒勁,她微微抬起下頜望著他。
男人神情寡淡,收起手機一言不發,跟她擦肩而過。
顧晚顏知道他說過的話從不說第二遍,他現在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不想再跟她有任何溝通。
可是——
真的能徹底一刀兩斷嗎?
顧晚顏微微偏過頭,輕輕地喊了一聲,
「阿霆。」
原本穩健的步伐驀地釘在了原地,成為寂靜走廊中最後的絕響。
顧晚顏轉過身,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鼻子一酸。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個名字,一個稱呼對他們也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你知道是我對不對?」
雖然是疑問句,咱顧晚顏訴說出口的無疑是陳述句。
她知道以霍寒霆的敏銳,不可能沒察覺到她這段時間的不對勁,可為什麼他卻依然選擇跟她形同陌路?
男人依舊沒有動,半面天光落在他的側臉上,忽明忽暗,將那雙眼眸映襯的晦暗。
顧晚顏靜靜地看著他,忽然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衣袖,語氣艱澀:「阿霆,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
霍寒霆終於動了,他抽回自己的手,轉過身,面容繃得很緊,那雙沉冷的眸子呈現出一種陰鬱的犀利。
「你想說什麼?」
此時此刻,他終於承認了她的身份,他們之間此刻沒有公,只有私。
五年了,他們終於又再次見面了。
顧晚顏漂亮的眼眸通紅,眼淚顫巍巍的從下睫毛抖出來。
真到了這一刻的時候,她已經不再想去計較為什麼他對她這麼冷漠的事了。
她手指微顫的拽上他的袖子,另一隻手掌沿著他的手臂一路上滑,最終停留在了他的臉上。
顧晚顏低聲哽咽:「疼嗎?」
男人平靜的雙眸頓時一縮,仿佛平靜的湖面盪起了漣漪,一剎那令他的眼眸深邃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