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涼月說完,房裡靜默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男子終於開了口。
「你這是在跟我要錢?」
慕涼月不卑不亢的點頭,「是。」
「可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把錢給你?」
「到了夜晚,我這房子四周漏風,這並不利於世子養傷。」
男子聽後,僅是淡淡地哼了一聲,一抬手,地上便多了一袋銀子。
「拿去!記得,這是你欠我的。」
慕涼月刻意忽視他的後半句話,從地上把錢袋拾起,頭也不回的走出去辦正經事了。
「呵,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小娘子。」
男子輕勾起嘴角,再次閉上了眼睛。
快到午時,慕涼月帶了一個木匠和一個泥瓦匠走進院子。
那木匠站在門口,放下手裡的工具,開始丈量從院子到梁嬸家後院那口井的距離。而那個泥瓦匠則是提了一桶水,倒在一桶含沙的泥土裡,用木棍來回攪拌,再提進屋子裡,抹在漏風的牆壁上。
泥瓦匠抹完了四面牆壁,一轉身,驚覺床頭竟然背靠著一名面容俊美非凡的男子,還漫不經心的看他抹牆。
「慕小姑子!」泥瓦匠高聲朝外面喊著,慕涼月還以為是有什麼事情叫她,就走進了屋子裡面。
「姑子,這是你家男人?」
面對泥瓦匠的疑問,慕涼月的嘴角狠狠一抽,「他是我表哥,昨個兒從京城趕來看我,可惜他身子骨兒太弱了,路上吹了點風,剛到我這兒就病倒了。」
泥瓦匠點了下頭,露出一抹恍然的微笑。
「我就說,你這屋子裡怎麼還藏了這麼大的一個活人。方才看見時,把我嚇了一跳。」
慕涼月好笑開口:「我表哥長得有那麼嚇人嗎?」
「倒不是嚇人,而是太俊俏了!咱們村子可沒有這麼俊的少年,就是村頭的獵戶大楊,跟他相比也遜色了不少。」
慕涼月含笑看向男子,對他眨了眨眼睛,「表哥,聽見沒有,劉師傅誇你呢。」
男子唇角挽起一抹笑紋,他靠在床頭,轉頭對慕涼月說道:「已經午時了,表妹可有給表哥準備午飯?」
當著外人的面慕涼月不能說什麼,就狠狠的瞪了男子一眼,然後皮笑肉不笑的開口:「表哥等會兒,我這就給你準備去。」
家裡的米糧不多,但好在他給的銀子夠多,有了這些銀子,接下來慕涼月都不必再愁吃穿,還能美名其曰讓外人知道她身上的銀子是自個兒表哥送來的。
她在紀府生活了十六年,只看過紀府廚娘怎樣生火做飯,自己卻沒動手實踐過。
她在爐子旁邊打轉,忙手忙腳的洗菜燜飯,等她做好了午飯,木匠也把水渠給挖好了。
她把午飯端進屋裡,放在桌上,然後出來給木匠和泥瓦匠計算工錢。
慕涼月把工錢付完,泥瓦匠便先拎著兩個桶離開了。
她叫住木匠,笑著說:「大叔,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再做一張木板床?我那表哥要在我家住些日子,可是我家裡只有一張能睡的木板床,他又生病了,我想讓他也睡在木板床上。而且我還缺幾把椅子,您要是能一起給做齊全了,那就再好不夠了。」
「這個簡單。」木匠搓了搓手,「只是要做木板床和椅子,這工錢可少不了。姑子,你手頭的銀子可夠?我一向都不給人賒帳的。」
「夠,夠。」慕涼月拿出一錠碎銀,放在木匠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