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涼月這語氣淡淡的,紀夫人也聽不出來她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不管以前如何,慕涼月現在這身份畢竟是寶安王府的郡主,如若她生氣了,紀府的人全都得罪不起。
紀夫人趕緊拉了拉紀涼柒的衣袖,不悅地開口:「涼柒,這是寶安王府的清河郡主,你怎麼說話呢?快給清河郡主賠個不是,再給郡主敬一杯茶。」
紀涼柒臉上帶著面紗,不甘不願地福了福身,從丫鬟手裡端過茶杯,朝慕涼月遞了過去。
「清河郡主,請。」
紀涼柒拉不下那個臉,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不善,慕涼月瞧了她一眼,慢悠悠地接過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
「這就是紀夫人說的好茶,紀府的茶何時變得那麼苦了?」
她只喝了一口就把茶杯放下了,這種茶是用來待客的?還不如坊間茶肆賣的大碗茶濃郁清長。
「苦?」紀夫人擰了擰眉,又讓人端了一杯來,親自品嘗。
熱茶入喉,紀夫人險些沒吐出來,因為慕涼月在場,所以她強忍著苦澀滋味兒咽了下去。
「這是誰沏的茶?怎麼會這麼苦!清河郡主好不容易入府做客,咱們紀府就是這樣招待的?去,讓人重新沏一壺好茶來!」
紀夫人面帶慍色,底下的人趕緊重新沏了一壺新茶上來。
這一回,紀夫人親自給慕涼月敬茶,可慕涼月接都沒接,只是淡淡笑道:「不必了,今兒個本郡主又不是為了品茶而來。」
「那清河郡主是來……」
「日前本郡主入宮覲見皇上的時候,皇上賞了不少好東西,本郡主想到二小姐臉上的疤痕未消,就把凝脂膏帶來了。雪芽,把凝脂膏送給二小姐吧。」
紀夫人一聽,大喜過望,「原來清河郡主手裡還有這樣的好東西,不瞞郡主說,為了治涼柒臉上這疤,我們不知看了多少大夫,就是不見成效。如今既有皇上賞賜的好物,那必定是千金難求的珍寶。有勞郡主還想著涼柒,臣婦不勝感激。」
「客氣了。」
慕涼月坐在椅子上,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先前本郡主和娘親在府里生活,承蒙夫人關照,我們才有今日啊。」
紀夫人抬起頭,見她臉上帶著笑,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慕涼月這話里透著幾分危險。
紀夫人渾身一顫,皮笑肉不笑地說:「臣婦如今萬分後悔,當年沒有照顧好寶安王府和清河郡主,現在十分羞愧,承蒙郡主不棄,還肯親自過府一敘。」
紀涼柒收下那盒凝脂膏,打開聞了聞,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她心裡一喜,可面上卻沒表現出來。
她才不會因為慕涼月給了她東西,她就會對慕涼月假以辭色。
只是不知道這藥膏是否能消除她臉上的疤痕,若能徹底消除,以後她也就不用再帶著面紗了。
慕涼月看了紀涼柒一眼,發現她一心都在那盒藥膏上面,知道她想找個地方試試,就道:「本郡主問過太醫了,二小姐如若要用這藥膏,必須在塗藥膏之前先淨面,再用巾布把臉擦拭乾淨。」
紀涼柒眼睛一轉,臉上也帶了幾分笑意,「娘,我想先回房淨面,試試郡主送的這凝脂膏是否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