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涼月靜靜的待在他懷裡,仰起頭,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她的心跳忽然變得又快又沉重,這是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吧?這熟悉又陌生的懷抱,灼熱又深邃的目光,讓她忍不住想在他懷裡多待片刻。若是一開口,這泡影碎了……
朗朗月色下,男人身披著墨黑色的大氅,烏黑的髮絲夾雜了幾片還沒融化的雪花垂落肩膀上,他身上的冷氣直入骨髓,可慕涼月就是捨不得放開他。
此時,男人笑得一臉愉悅,滿身風塵,卻神采洋洋。那雙漆黑如墨的深邃目光中,映照的是另一雙泛著粼粼波光的秋水剪瞳。
她就這樣看著他,不多時,眼眶有幾分酸澀,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男人目光漆黑,隱隱閃過一絲心疼,抬起手,替她抹去了眼角的淚。
兩人在銀色的月光下,緊緊擁抱在一起,她把臉埋在他懷裡,真真切切的感受著他的溫度。
他在邊疆時,曾無數次的幻想過他們重逢的場面,想過她再見到他,會不會氣惱他時隔兩個月才給她傳一封信,或是不想再看到他,因為他離開時百般不舍,卻還是離開了她。他獨獨不曾想到,她會把他擁得這樣緊,久久不肯放手……
「有人想我也不知道往邊疆給我傳個信兒,還得勞煩本宮沒日沒夜的策馬跑回來看她。你說,這人是不是沒良心的很?」
鳳錦揉了揉她的頭髮,主動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他輕輕笑著,俊美如艷陽般華貴,那麼迷人。
懷裡是他更深夜靜,獨自屹立在邊疆城門時,日夜牽掛,惦念縈懷的女人。如今見到了,那長久的思念便如同沙子一樣被吹散,變得那麼微不足道。
「你要一直抱著我到天亮嗎?」
他挑了挑眉,手掌一抬,又摸到了一臉的濕意。
這個小女人啊……以前怎麼沒發現她那麼愛哭呢?
慕涼月只是把臉埋在他懷裡,說不出話,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她就是想他,很想他,現在看到他真實的站在自己面前,又覺得自己很沒骨氣,幹嘛要那麼想他?他都不尊重她,不但兩個月才給她傳封信,還讓雪芽時刻報備她的情況,這筆帳,她非要跟他算不可!
但是那封厚厚的書信,被她珍藏在柜子裡面上了鎖,就算再怎麼不高興,那也是他幾個月以來唯一給過她的東西……
鳳錦見她不說話,只是抱著他哭,那眼淚擦也擦不乾淨,他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便要走。
「你若不待見我,那我去別的地方歇著了。」
他假意要走,慕涼月卻著急的緊緊拉扯住他的衣擺。
大氅的料子滑滑的,外面還包裹著一圈厚厚的白色絨毛,她抓不住,只能去拽他裡面的衣服。
那隻小手既細嫩,又倔強,既示弱,又逞強。她緊緊的拉住他,像是給他上了一道枷鎖,讓他無論如何也沒法往外邁出一步。
幾個月來,涉入骨髓的入骨相思,在此刻全部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
他再次把慕涼月抱在懷裡,清冷的薄唇落在她鬢角,帶著微冷的涼意,在她臉頰落下一記輕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