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錦？
他明明是……
慕涼月瞧見柳秀才臉色驟變，心裡頓時一沉。
莫非鳳錦被認出來了？
柳秀才這模樣擺明了是見過鳳錦，否則他不會露出如此驚駭又敬畏的神色。
「柳叔。」
她露齒一笑，「你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她的話拉回了柳秀才的思緒，他立馬回過神，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
現在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動作僵硬的杵在那裡，像是要給鳳錦行禮，又遲遲不敢動作。
鳳錦心思通透，眸色微濃，開口笑道：「柳叔請坐，雪芽，給客人換杯茶。」
「是。」雪芽應聲，拿走了柳秀才手裡的茶杯，沒一會兒，便端來一杯茶香裊裊的清茶來。
柳秀才坐在椅子上，模樣很是拘謹。
柳昇有些疑惑，撓了撓頭，小聲地問：「爹，你怎麼了？」
柳秀才趕緊擺手，「沒、沒事。」
進京考取秀才那年，他曾在兵部尚書府遠遠的見過鳳錦一面，雖說那時鳳錦年少，可與現在相比，並沒有什麼變化。他這人記性又好，方才看到鳳錦的面容，他立馬回想起來，這人……乃是當今東宮太子！
東宮太子是慕家小姐的表哥，那這位慕家小姐也是宮裡人了？
柳秀才感覺自己渾身冒著冷汗，他猜到慕涼月身份不凡，卻不知道原來她這般尊貴，一想到先前她那麼幫助自己，他就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柳叔，你今日來是……」
「哦，是這樣的。」驚駭過後，柳秀才可算是想起自己此趟過來的目的了，「城裡的方員外看上了我的字，想讓我過完年入府教他兒子識字，我聽說那位方員外並非良善之人，便對此事舉棋不定，所以想請慕小姐替我拿個主意。」
他思來想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所以就來問問慕涼月的意見。
那位方員外給他開了很高的月錢，可他不願意與那位方員外有交集，所以一時間為難極了。
「柳叔並不想去？」
柳秀才點點頭，咬著牙開口：「但是小姐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年後要買新稻，昇兒還年輕，我不想讓他在鄉下種一輩子的地，所以……所以我想讓他跟我一樣，再學個幾年，進京考取功名。」
讀書人有讀書人的想法，他們認為知識大過天，若能用自己所學到的知識幫助其他人，那便別無所求了。
有人讀了一輩子的書，到頭來，也不過是在求個舉人的名頭。
讀書需要銀子，別說柳秀才，就是梁嬸家也拿不出來，他們都在為孩子念書而犯愁，現如今方員外給出豐厚的月錢，他會猶豫也是很正常的。
「柳叔，那位方員外開了什麼價？」
「他說，只要我願意教他兒子識字，一個月給我五錢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