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咬緊了牙根,因為蕭青陽的話,臉色愀變。
「臣可以閉嘴,但就是閉了嘴,也不能消磨您曾做過的事情。一旦太子殿下被人懷疑並非聖上親生,您說到時……」
「蕭青陽!」皇后眼睛一紅,裡面充滿了血絲,猙獰的瞪向他,「本宮答應你就是!」
蕭青陽得意地笑了,他又坐回石床上,滿意地點點頭,「您早這麼聽話多好?那您去準備吧,希望一個時辰後,老臣可以離開這座監牢。」
一個時辰,他只給她留了一個時辰的準備時間。
皇后目眥欲裂,臉色猙獰的可怕,她無言的剜著蕭青陽,沒多久,怒氣沖沖的出了大理寺。
偏偏,在大理寺外,她碰到了深夜前來的鳳錦,兩人正好對上,皇后手足無措,臉色變了幾變。
「太子?這麼晚了你怎麼會過來?」
鳳錦沒料到會在這裡見到母后,更是詫異,「母后,如今宮門都要落鑰了,您為何也出來了?兒臣來提審蕭丞相一干人等,您這是……」
皇后神情很不自然,避開鳳錦的目光,避重就輕地回著:「母后與蕭丞相有幾分交情,看他如今處境,心中實在有些不忍,便過來看看。你父皇並不知道,太子,此事莫要讓他人知道,母后先回宮了。」
「兒臣恭送母后。」
鳳錦看她行色匆匆,心知有異,卻沒有多問。
然而,在皇后準備上馬車時,他忽然開口:「母后,您若有事,一定要告知兒臣,兒臣可以為您分憂解難。」
皇后神色倉促的點點頭,進了馬車,吩咐宮人駕馬離開。
大理寺門口,童書站在鳳錦身後,低聲開口:「殿下,屬下覺得皇后娘娘行為異常,要不要屬下派人去查查?」
鳳錦對童書擺了下手,童書會意,運起輕功跟了上去。
監牢內,蕭青陽聽到腳步聲,以為是皇后去而復返,語氣里不由得帶了幾分奚落,「怎麼,皇后娘娘這麼快就準備好了?」
「準備什麼?」
深沉的聲線傳來,緊接著,那芝蘭玉樹的身影出現在欄杆外。
蕭青陽抬頭看去,眼睛一眯,臉上的笑容變得陰沉起來。
「原來是太子殿下來了。」
這個時辰看到鳳錦,想來不會是什麼好事兒。蕭青陽知道,鳳錦絕對不會是來看他的。
「丞相方才見過母后了,莫不是母后跟丞相說了什麼?」
蕭青陽沒有回答,反而道:「太子殿下深夜來此,是來看老臣笑話的?」
「你有什麼笑話可看?」鳳錦不以為然地撣了下衣服上的褶皺,「你在京中的所有別院都被收回,丞相府的所有資產也進了國庫,事到如今,你還不如問問你府里的那些人被送往了何處。」
蕭青陽似乎對那些人並不關心,即便是平常疼愛的女兒,也是一樣的態度。但既然鳳錦提起了,他還是問了一句,「徐府的人怎麼處置,蕭府的人便該怎麼處置吧。」
鳳錦嘖嘖一嘆,「徐府眾人盡數發賣,九族之內全為奴隸,男子世代不能入仕,女子進樂坊為奴,可你的罪責比那徐涯重多了,三日之後,城門口怕是要被你們蕭家的血給染紅了。」
蕭青陽臉色一變,坐姿也發生了變化,「皇上要我們蕭家所有人的命?」
「錯了。」鳳錦善意提醒,「不只是你們蕭家,而是你們蕭家九族,所有人的命。」
聞言,蕭青陽身體僵硬起來。
蕭家九族,所有人的命……皇上這是要徹底絕了他們蕭家?
「所有事情皆我一人所為,即便是誅九族,也不該要了他們的命!太子,這是你的主意?」
鳳錦與他有夙仇,為君者,當心狠絕情。他所認識的鳳錦,便是這樣的人。
鳳錦毫不猶豫的承認了,「日前蕭凝兒買兇殺人,意圖傷害清河郡主,光是這一條罪,就足夠牽連你們整個蕭家了。」
「可你這分明是故意想絕了我們蕭家的血脈!」
「是又如何?」
鳳錦目光幽幽地看著他,「細數你做下的那些事,哪一條不是砍頭的大罪?本宮能容你至今,已然是法外開恩。蕭青陽,你以為本宮當真不知你與鳳焰相互勾結之事?如果沒有你幫忙,鳳焰能逃出京城?你一面相助逆賊,一面扶持十三弟,你是何居心路人皆知!本宮乃今後的天子,理應為日後朝政肅清逆臣,誅你九族,這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