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搖搖頭,沒往寶安王府的方向駛去,「大少爺,清河郡主是未來的太子妃,您不能……不能始終念念不忘,招致凌府禍端不是?」
凌如風一聽這話,便只凌一誤會了。
他用手輕拍了下馬車車壁,不緊不慢地開口:「我有事要見清河郡主,並非你想的那樣。」
這樣啊……
凌一心裡鬆了口氣,這才調轉了馬車車頭,往寶安王府而去。
只要大少爺不是去糾纏清河郡主的,他就不用擔心自己的人頭不保了。
老太爺可是有吩咐,不能讓大少爺再與清河郡主見面,可如果是為了正經事兒,偶爾一回破個例也沒什麼的。
馬車內,凌如風眉間聚攏著愁雲濃霧,想起皇上在御書房跟他說的話,他只感到頭疼。
皇上與太子殿下不是父子嗎?為何皇上要自己去查太子府的私庫,要查太子殿下手裡有多少資產?
莫非,換上懷疑太子殿下與人結黨營私,私庫里堆滿了貪污受賄來的金子?
以太子殿下的為人,應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他不想得罪鳳錦,又不得不聽從皇上的話。但他很是為難,萬一真查出點什麼來,天策皇室的根基估計就會有所動搖了。
瞧這模樣,皇上大有想動太子殿下的意思……
凌如風心裡不住的嘆氣,皇家的事情像蜘蛛網一樣,即便條理有序,也是牽扯不清。他不應該卷進這裡面,可他食君之祿,便只能為君分憂。
看樣子,皇上開始懷疑太子殿下了……
到了寶安王府,凌如風迫不及待的下了馬車,凌一上來扶他,然後讓門房去通報。
慕涼月此時在院子裡陪小楊放風箏,在知道凌如風會來時,她有些訝異,但還是讓人請他進來。
凌如風現在的身份與之前不同了,他是戶部尚書,是朝廷命官,再怎麼說慕涼月也不能把人攔在外面。
因為凌如風是男客,所以他進來的時候,柳宛心也過來了。
柳宛心不會讓慕涼月一人應客,便同她一起在花廳見了凌如風。
看到寶安王妃時,凌如風微微彎了身子,對柳宛心行了一禮。
柳宛心擺擺手,叫雪芽上最好的茶來。
她仔細瞧著清俊的凌如風,心裡不免嘆了口氣。
如果當初沒出那事兒,月兒已經是凌如風的妻子了。可惜他沒有抓住機會,此生也與月兒無緣了。
凌如風知道寶安王妃在打量自己,便抬起頭,任由她打量。
他又看嚮慕涼月,對她溫柔地笑了笑。
「涼月,下個月是我家老太爺的壽辰,屆時不知你可否賞臉來參加壽宴?」
慕涼月猶豫了下,眼睛對上凌如風那雙清澈的眸子,她忍不住眨了眨眼,凌如風的眼睛真好看啊……
言歸正傳,她也不知道那日是否有空,便道:「我沒法兒給你個肯定的回答,如若那日我有時間,定會前去恭賀的。」
她若沒時間,也會備上一份厚禮的。
凌如風淡淡一笑,接過雪芽遞來的茶,輕抿了口,好看的眉頭上揚,「這茶好香。」
「凌尚書如果喜歡,走時多帶上點。」柳宛心一向是個大方的人,再說這茶是太子殿下送來的,府里存有許多,分給凌如風一點也不心疼。
凌如風趕緊擺手,「這就不必了,我怎好臨走還要拿點東西。」
「凌尚書不用與我們客氣,你是月兒的救命恩人,當時如果沒有你,月兒就會落在紀泉那小人的手裡。不過是些茶葉,不用放在心上。」
凌如風再推脫就顯得無禮了,他只好淡笑點頭,「如此,便謝過王妃和郡主了。」
「對了,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自從慕涼月接下皇上的賜婚聖旨,凌如風便不曾與慕涼月見過面了。今日倒是稀了奇,新上任的戶部尚書會來這裡,估摸著是有話要對慕涼月說吧。
凌如風放下茶杯,站起身,又對柳宛心行了一禮,語氣恭敬有禮,「如風有兩句話想與郡主單獨說,不知郡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慕涼月訝然,咽下嘴裡的茶,觸及到凌如風那溫暖和善的目光,手指捻了兩下。
「娘親,那我和凌尚書先去院裡說話。」
柳宛心點了下頭,但看神情似乎還有點不大放心。
慕涼月走在前面,凌如風便跟在後頭走了出去。
小院裡本來有不少奴僕,但都讓慕涼月遣退了。凌如風想與她單獨說話,這些奴僕站在這裡勢必會影響到他。
她倒是想知道,凌如風要跟她說什麼話。
院裡種了幾株桃樹,粉嫩的桃花隨風吹落,其中一片落在慕涼月的頭髮上,凌如風抬起手,想替她拂去,心念一動,又放下了。
她的身份即將是太子妃,他若那樣做,實在是於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