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涼月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擺在自己面前的，全部看了一遍，然後點點頭，笑著說好。
既然是人家主動送上門的，那就沒有不收之理。再說那附庸風雅的事情她也沒少做，並不差這一樁了。
皇帝看她還真不客氣，竟然全都收了，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收斂起來。
「這些字畫，清河全都喜歡？」
皇帝問得很有深意，慕涼月裝作不知的點點頭，「多謝皇上賜畫，這些字畫臣女喜歡極了。」
皇帝見她沒明白其中深意，便沉著聲音，又問了一遍，「全都喜歡？」
話的重點，應該是在這個全字上，慕涼月想了一下，歪頭笑了笑，「是啊，全都喜歡。」
如果她有一副不喜歡，不就會被皇上挑刺了？到時候禍及寶安王府，可就是她的錯了。
皇帝陰惻惻的垂眸，這些字畫都是千金不換的寶貝，他本以為慕涼月只敢挑走一兩回，剩下的全都收歸國庫，誰知道她竟然全都要了，這讓他想同她討要，又不能拉下那個臉。
他畢竟是天策的皇帝，要什麼沒有？偏偏這時沒法開口，只好眼睜睜看著慕涼月把字畫全都帶走。
不過……他今日找他們來，可不只是為了讓他們看到這些字畫。
皇帝一揮手，那些太監們便都出去了。
很快，大殿裡只剩下慕涼月和鳳錦兩人。
慕涼月暫且不知皇帝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就看向鳳錦，鳳錦聳聳肩，看似毫不在意，可那張俊顏上的神色卻沒有想像的那般輕鬆。
「父皇，您今日可還有其他事情？」
鳳錦拿到字畫後，已然想帶著慕涼月回去了。
「朕想過了，你二人即將成親，在此前，如果不祭拜太子的母后，會有些說不過去。所以朕今日喚清河過來，也有這個打算。清河，會有宮人領你去皇后生前居住的寢宮，你去拜祭吧，也算提前盡了孝道。」
慕涼月還未將皇后已被賜死的消息告訴鳳錦，她一怔，連忙看向鳳錦，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可鳳錦沒有他們想得那麼脆弱，聽聞皇后已死的消息，他面上沒有掀起半絲波瀾，興許是他早就知道，所以此時看著那麼平常。
握住她的手陡然一緊，慕涼月咬了下唇，屈身行禮，「臣女明白皇上的苦心，臣女這就去。」
說完，她鬆開了鳳錦的手，走出千鈞殿時，她回頭看，見鳳錦筆直如青松的站在那裡，高貴的仰起頭，氣勢明顯。
慕涼月走後，鳳錦才道：「兒臣還不知道，父皇是何時賜死母后的？」
皇帝坐在龍椅上，拿起桌上的毛筆，冷冷一哼，「你不必知道，以免京中流言傷人，讓你失了身份。」
「可母后畢竟是生養兒臣的人，父皇如此做，便是要兒臣陷入於不仁不義之地了？」
皇帝瞥了他一眼，「朕是為你好，才不將此事告知於你。依照你的意思，反倒是朕的不是了？」
「兒臣不敢。」
鳳錦低下頭，斂眸深思。
「你可以出去了，在宮外等著清河，等她祭拜過皇后，便會出宮。」
鳳錦呵的一笑，轉過身，大步走出大殿。
父皇此意是保證月兒可以安全出宮，既如此，他便在宮外等著，否則他一定會回來的。
另一邊，慕涼月被宮女領去皇后生前居住的宮殿，一進去，卻發現連個牌位都沒有，她愣了下。
「皇后的靈位呢？」
身後的宮女欠了欠身，低聲開口：「皇上說，皇后罪孽深重，德不配位，因此靈位不配置於宮中，已讓人移走了。」
慕涼月愕然，皇上此舉是否也太無情了？
「沒有皇后的靈位，讓我如何祭拜？」
那宮女面無表情的回答，「您跪地給這香爐磕三個響頭便罷。」
慕涼月瞬間怒目，皇上這是在明目張胆的羞辱她！她就算是身份卑微，也不能沒有尊嚴的聽從皇命！
「本郡主不從這無理的要求，皇上也定不會這樣吩咐，皇后娘娘是他的髮妻，是太子殿下的生母，依理本郡主只叩皇后牌位，如此才算盡了孝道。你讓開，本郡主要找皇上好好說道說道！」
那宮女攔在慕涼月身前，並不讓她離開。
慕涼月橫了她一眼，冷冷嗤笑，「小暖小柔，把人給我拖下去，我們現在去見皇上！」
幸好她帶了兩個會武的丫鬟來，否則今日，她還真拿這宮女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