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挺善解人意。
那我们电话联系?云星眠用手在耳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梁元秋看着他清澈真诚的目光,不由得觉得自己对他的不信服都是出于臆测。
电话联系。梁元秋点点头,终于放开了他的后座。
云星眠从车座上起来,猛骑两下,青春矫健的身影在渐升的朝阳中渐渐远去。
梁元秋摸了摸自己又一次瘪了的钱包,终于决定,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先把钱都掏出去。
可能是因为要帮历景州准备出门的东西,历寒尽今天来得有些迟。
云星眠虽然有心跟他说梁元秋的事儿,可毕竟前后左右都是人,只能先把这念头压了下去。
倒是历寒尽刚一坐定,就转过身来问道:体检的事儿你提的?
云星眠已经从爸妈口中知道了具体的情节,虽然他现在跟姥爷已经算熟了,可要在历寒尽面前承认自己在睡梦中都还记挂着他姥爷的身体,无论怎么说都让他觉得心虚。
就算他嘴硬说纯粹是为了姥爷,历寒尽也得要信啊!
他坚决不能这么跌份儿。
没有,就我不是说了吗?我爸组织员工体检,我就顺带提了一嘴,没什么大事儿。不管怎么说,醒着提总比做梦都想着说出来好听多了。
历寒尽眉头蹙了蹙:我怎么听说有人说梦话
云星眠举起手里的卷子捂在他嘴上,紧接着才郁卒地道: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有病啊!
历寒尽挑了挑眉。
云星眠突然有种把梁元秋的钱私吞了的冲动。
反正,我只是真的担心姥爷。他气鼓鼓地争辩。
历寒尽疑惑地歪了下头:不然呢?我说是因为别的了吗?
他的动作配上说话的语气,真的很欠揍。
云星眠在座位底下狠狠地朝着他小腿踹了一脚。
第37章 棉花糖
接下来又是一上午的题海战术, 云星眠刷到最后,都有种想吐的感觉。
臧修烈现在每天放学之后都过来找臧修逸一起回家,看到云星眠仍然在写得满满当当的演算纸上找地儿继续, 在一旁夸张地开口:是什么让一个吊车尾的学渣突然心甘情愿肩负起了学习的重担?是理想吗?是责任吗?不, 都不是, 那是他对我深沉的爱!
云星眠头都不抬,团起一页早就用过的演算纸就朝他扔了过去。
臧修烈利落地把那个纸团接在手里, 耍宝地抛了抛:看吧, 情书都递过来了。
话刚说完,一对上历寒尽危险的目光, 臧修烈却又不自己地咽了咽口水, 往后退了两步:你不是又想摔我吧?我告诉你, 这里可全都是桌子凳子,搞不好要出人命的!你要再给我来一下,我找我妈亲自给我出伤情鉴定,告死你哦!
臧修烈这火爆性子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兀自跟历寒尽生了几天气, 发现对方并没有主动跟他和好的意向,然而他的气却也已经在不知不觉消散了。
自己默默把气儿消了这事说起来实在尴尬, 于是臧修烈每回来总忍不住撩拨撩拨历寒尽的脾气。
真是无知者无畏。
中间还隔着个认真做题的云星眠,历寒尽也懒得搭理他,只白他一眼,就垂手在云星眠肩上拍了拍:别写了, 回去吃饭。
云星眠不耐地把他的手拨开,依然专注于笔下的数学题:别烦!
历寒尽:
臧修逸:
臧修烈在一旁哈哈笑开了:牛X啊云同学,我跟你说你要真想收拾他,就一个好办法, 今天开始别学了,他打赌肯定
砰
云星眠随手操起一本厚厚的课本拍在了他脸上。
这一下倒是把历寒尽的怒气都给拍没了,他重新坐回座位上,对臧修烈挑衅地抬了抬眉毛:肯定怎样?继续说啊!
你你们臧修烈在他跟云星眠中间来回指了好几遍,狼狈为奸!
云星眠的手里又抄起一本语文。
修逸,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先回了啊!臧修烈一边喊着一边后退。
臧修逸的性子本来就很安静,尤其是自从上回历寒尽当着大家的面让他下不来台之后,他就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哪怕是像今天这种打打闹闹的场面,也只在一旁安静看着。
听见臧修烈的喊话,他才从座位上站起来,终于是开口对历寒尽说了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那,你要一起走吗?
现在教室里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尤其是他们身边,位子都已经空了,就算是历寒尽真的不给他面子,能看到的也就只有云星眠自己而已。
这大概也是他能鼓足勇气尝试的原因。
一直在埋头做题的云星眠听见他的话,居然自动自觉地挪开屁股,坐到了已经空无一人的前座,看样子是有意让路没错了。
历寒尽:
臧修逸:
历寒尽伸手把人拽了回来:算不出来就别算了,带回去,今天中午我去你家吃饭,到那看着你做。
云星眠抬起头:为什么要去我家吃?
历寒尽:你这语气是嫌弃吗?
云星眠:
这么明显吗?
臧修逸看着历寒尽那完全没有意向转过来看看自己的侧脸,又尴尬地挤出个笑:那我们就先走了。
云星眠当然知道他说话的对象不是自己,不过看了看依然没准备回话的历寒尽,他还是转过头去,对臧修逸挥了挥手:那下午见。
臧修逸对他点点头,在臧修烈的催促下迅速离去。
云星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终于忍不住,犹豫地开口: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历寒尽却没有跟他聊天的兴致,伸手把他还在做的卷子叠起来,放进自己背包,甩到肩上走人。
云星眠赶忙追上来:喂!我的卷子!
不对!
你真去我家吃饭?为什么?姥爷也去吗?
这些零零碎碎的问题,历寒尽根本连回答的兴趣都没有,兀自长腿长脚地走在前头,先到了车棚,然后停在云星眠的自行车旁边。
学校车棚里给每个班级划分了区域,而他们班的自行车就只光秃秃地剩下云星眠着一辆。
他左右看看,不确定地问:你那辆呢?
历寒尽回答:早上快迟到了,你爸开车送我来的。
云星眠:
要知道他本人都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