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出家门之际,两人却又犯了难。
云星眠的自行车还在十字路口的某个店里扔着, 他看了看历寒尽推着的那辆山地车的大杠,总觉得在说过昨晚那一番话划清界限的话之后,再坐在他身前似乎是怪怪的。
要不他终于含糊地开口,你先走吧, 我走路也挺快的。
哦。历寒尽应了一声,翻身上车,就往前骑去。
云星眠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在心里暗骂,这个混蛋,最起码也应该客气一下吧?
要知道敷了那十分钟黄瓜之后,他就算速度跑过刘翔都有迟到的危险!
吱
刚骑出去十几米的历寒尽似乎是听见了他的腹诽,猛地按住刹车,踩着一边的地转过身来:真的不上来吗?
云星眠:
他二话不说蹬蹬蹬跑过去,从历寒尽胳膊底下钻进去,坐到了前梁上。
真是一点尊严都没有。
不过跟在教室后头再站一上午比起来,他倒宁愿只被历寒尽看见自己这毫无尊严的一面。
反正也不是第一回 。
不过,今天再像以前那样被历寒尽这样半抱着骑车,他心里还真不是普通的别扭,只能默默地尽量往前趴着,假装自己毫无邪念,一本正经。
两个人又去人家店里取了趟车,赶到教学楼的时候,预备铃也恰好响起。
臧修烈向来是个不浪到最后一秒绝不进教室的人才,这会儿还在他们教室门口晃悠呢。
看到云星眠又跟历寒尽一起进来,他又没事找事地吐槽:你们俩现在是连体婴吗?家离那么远大早上还得找到一起来上课。
他要不出声还好,云星眠说不定就一鼓作气冲进了教室,这会儿听见他说话,立即想起历寒尽昨晚说过的话。
再思及因为这家伙的隐瞒,让自己足足替臧修逸吸引了十年的火力,而自己居然还把他的愧疚当成了同情,甚至对他充满感激,一阵邪火顿时在云星眠的胸腔里熊熊燃烧起来。
于是在经过臧修烈身边的时候,云星眠高高抬起了脚,然后重重一记踩在了他脚上,还伴随着臧修烈的痛呼在他脚面上狠狠碾了几下。
这一招他在历寒尽身上已经修炼了许久,今天终于算是有了正式的用武之地。
臧修烈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尤其是在这已经安静下来的走廊里,直接把还在办公室里的杨老师跟丁渐丽一起吼了出来。
臧修烈,你杀猪呢?杨老师远远地喊。
几个班里都因为他这一声吼传出了哄笑声。
臧修烈纵然脸皮再厚,也被伤到了自尊,委委屈屈地指着云星眠:老师,他侵犯我!
哈哈哈哈各个班里的哄笑声更大了一些。
云星眠赤红着脸,抬脚又想踩。
云星眠这次发飙的人是丁渐丽。
看来这副铁面无情的样子才是她的本来面貌。
历寒尽在她接下来的话出口之前,一把将云星眠拽进了教室。
而试图继续耍宝的臧修烈在看到他进去之前那个如冰刀一般的眼神之后,瞬间噤声,然后识相地在老杨过来扯耳朵之前回了教室。
因为教室外的这一场喧闹,班里这群平时无时无刻不在埋头学习的同学们也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刚进门的两人身上。
云星眠虽然早已经习惯了在这个班里受人瞩目,可是目光一对上臧修逸,心情还是在一瞬间就变得复杂起来。
对于他来说,臧修逸只是一个纯粹的外人,就算是硬要在他俩之间说出什么牵扯来,最多也就只有一个情敌关系罢了。
就只是这样,在知道臧修逸居然是这样蛇蝎心肠的一个人后,他都有些接受不了,何况是真的把对方当朋友的历寒尽。
搞了半天,他都不知道应该同情历寒尽还是同情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从此以后,臧修逸也一样被他放上了警戒防备第一组的名单上面。
可能是因为臧修逸现在能跟历寒尽搭上一次话不容易,他居然选择了走曲线救国,等他们刚一坐定,就突然探身开口:云星眠,你不要跟修烈计较,他人就这样,脾气直来直去的,但保证没什么坏心眼。
云星眠回头看他:那你意思是跟他吵起来就是我的错呗?
臧修逸完全没料到一向都对他和和气气的云星眠会突然这么呛人,片刻的愣怔之后,脸不由得窘得通红: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意思就别说话了,本来看是开个玩笑,你一劝倒像是我们真吵架了似的。云星眠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么刻薄的天赋。
臧修逸被他这一通话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的红一直蔓延到了衣领下,嗫嚅了半天,才低低地蹦出一句:抱歉,我真的没想那么多。
看着四周的同学都已经对他露出了同情的神色,云星眠也没再乘胜追击。
不然他肯定转眼又成了大家严重欺负小白脸的恶毒人设。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应该沉住气,逞这两句口舌之快根
42、狼狈 (3/9)
本给自己带不来什么好处。
可是自从重生以来,他跟姥爷之间的感情也日益深厚,一想到臧修逸居然能狠毒地做出刺激病发的姥爷,眼睁睁看着他去世这种事,他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现在的情况真让云星眠想起一句几年后才在网上兴起来的流行语:真是和谐社会救了你。
知道前排的两个人都不乐意搭理自己,臧修逸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沉闷了。
而历寒尽跟云星眠也默契地打破了以往同进同出的惯例,除了在家里跟学校时必要的补习,其他时间基本不太交流。
好在因为历寒尽的实习,两人需要同一时间离校的次数并不多,这种程度的疏离并不会让其他人看出什么端倪,带来更多的,大概只是当事人心里的落差。
这天,历寒尽给云星眠讲完卷回去,云少华才应酬完醉醺醺地回来。
刚到家,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妈的,那姓梁的还真有些背景,刚才廖局给我透风,说这回可能判不了他,捞他的人是省城来的。云少华气呼呼地瘫到沙发上,这是觉得老子省城没人脉是吧?明天老子就回去!害了我儿子还想全身而退?
他现在是喝醉了,尚银素脑子却是清醒的,稍微一听就觉出了不对:手里拿着du|品被抓了个现行,这都能捞?他有这么厚的背景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就算是晃得眠眠吸了毒,他一个孩子能让他赚多少钱?再说了,他那些东西的成本都多少了。
尚银素越想越不对,慌张地坐在老公身旁:少华,你不是做生意得罪了什么人,别人想报复吧?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儿子要是真被盯上了,对方一次害不成还会有第二次,这可不是件小事!
云少华一听,脑中的混沌也被吓退了许多,可他苦思冥想,却也想不出个结果来:这做生意得罪个对手在所难免,可也不过就是竞争关系而已,俗话说祸不及妻儿,他们也没恨我恨到不惜害人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