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浩轩看着他的动作,脸色变得惨白。
历寒尽并没有解释半句,但这个动作好像又代表了千言万语。
他们没必要删帖,也没必要跟谁交代,因为他们现在并不惧怕这份感情摊在阳光下。
哇跟在雷浩轩身后的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忍不住低叹出声,云星眠下意识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对方还一脸梦幻地把双手捧在了胸口。
云星眠:
他倒是也从没想过自己能有参演这种俗烂偶像剧情节的时候。
他略带尴尬地举了举两个人握着的手:不好意思,一直没跟大家介绍,这是我对象,应该都认识,寒尽,他们都是我同学
本来还想挨个说说名字,但除了他们宿舍这两个,其他的他也叫不全,于是干脆就闭了嘴。
对一群连名字都叫不上的人坦白自己的感情生活,这画面还真是有点讽刺。
见他大大方方承认,同学们反而更为之前的好奇赧然了起来,一个两个乖乖站那问学长好。
我还有点事,晚点再上楼等他们都寒暄完,云星眠又示意地往楼上摊了摊手。
那我们先上去,你们聊,你们聊!刚才那个小个子女生笑得一脸灿烂,边说边先拉着自己的小姐妹奔向楼门。
其他人也识相地告别离开。
见他们远去,云星眠才无奈地笑睇了对方一眼:你也没必要这样吧,现在好了,直接公开出柜,以后我要成了我们班被免费参观的珍稀动物了。
历寒尽眯眼看着雷浩轩那脚步蹒跚的背影,嘴角微微弯了弯:说明他们感情生活太贫瘠,才对别人的恋情这么感兴趣。
云星眠:
这说法好像也没错。
不过这帖子我们没删,到底会是谁呢?云星眠嘴里问着,心中却已经有个答案在呼之欲出。
一个刚刚留学归来,已经足以在商场上与他们对峙的人,如果再耍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听上去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可臧修逸在不入流这方面真可谓是行家,不然小野一个孩子,也不至于成为他发泄怒气的靶子。
历寒尽也有些担忧:如果真的是他,他知道的事情,可不只是我们在一起这么简单。
这也是历寒尽心里最大的弱点。
云星眠心里一颤:小暑不对,这怎么说也是属于臧家的秘密,就算是他恨我们,也不至于拉着自己家人一起陪葬吧?
如果臧修逸真的敢把男人生子的秘密流出来,事情闹大,他们整个臧家恐怕都会一起成为研究对象。
历寒尽蹙了下眉:所以现在他还没有动作不过他现在活动这么频繁,我只怕他是身体撑不了太久了,一个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自私疯子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他一定得在他发疯之前,让他彻底闭嘴。
历寒尽垂下眼睑,也敛去了眼底闪过的一缕精光。
云星眠没有察觉他话里的意思,依然忧心忡忡:应万海只想着用他的恨意牵制你,却完全低估了一个将死之人恨的执着,现在你喜欢男人的事情都传的沸沸扬扬了,我看他还有没有精力再去生个继承人,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应万海放任他们在一起,恐怕也就只是这五年的时间,只要事情不传开,一切都好说。
但如果他俩的事真的闹到台面上,难保应万海不会提前有什么动作。
历寒尽笑了下:砸得再痛,他现在也只能干着急。
他们现在早已不再是应万海能轻易拿捏的小小蝼蚁,如果能让应万海觉得颜面尽失,那对历寒尽来说,也还算是个意外之喜。
经此一场,历寒尽与云星眠也不再避讳,大大方方地在校园里出双入对,这么一来,贴吧里除了原本对他们的臆测之外,还渐渐多了一批帮他们说话的自来水,两相博弈之下,不出两天,关于他们的帖子就渐渐在首页销声匿迹了。
唯独留下一则尽兴CP圈地自萌产粮基地,不喜误入的帖子,两人都忍不住点进去看了一回,先是尽兴这个名字就让云星眠觉得无力吐槽,帖子里更是各种以两人为原型小段子,小短文,写得那叫一个活色生香,令人血脉贲张。
历寒尽看得津津有味:我觉得这篇写得还可以,可惜现在家里没有院子,不如,我们俩有空了回老家住两天度个假?我让人买点长椅秋千架之类的送回去。
说着,他还忍不住舔了下干涩的唇。
云星眠:
他愤愤地找到贴吧的举报通道,把那则帖子举报删除。
看着那群CP党奋起怒骂的帖子,云星眠不由得身心舒畅!
看你们还乱写!
也不枉费他因为删帖被内涵了这么久,现在他是真删了贴了,虽然没花钱。
只不过,在一小时后看到原本那个帖子的2.0版,他的笑容又一次凝固在了脸上。
云星眠其实原本还有些担心因为公开的事情被学校谈话什么的,但省大的校风一直是自由开放的,他担心的事情非但没有发生,而且校报迅速刊登了一篇对心理系教授的采访,采访的主题正是关于性取向,这多少算是官方背书了吧。
CP党似乎还有卧底打入了校园广播的内部,把《春光乍泄》《你怎么舍得我难过》《HeWasAFriendOfMine》之类的同志电影插曲放了个遍,全校最近都沉浸在软绵绵的暧昧气氛中。
历寒尽又开始忙得脚不沾地,没什么时间再来学校,不过云星眠的心思也都扑在儿子身上,生怕他出什么意外。爸妈跟姥爷的保镖现在也都摆在了明面上,像以前一样,他们并没有瞒着几位长辈这次的危险性,他们知情之后只会更为注意,至于跟臧修逸之间的纠葛,他们照样没有解释太深。
要是让父母知道云星眠当初差点遭遇什么险境,恐怕他们也要后怕内疚个好几天。
历寒尽一忙起来,臧修逸也一样日渐忙碌,云星眠刻意注意过,最近来送臧野上学的都是他雇的帮佣。
云星眠不着痕迹地跟那帮佣搭过话,她也就只负责接送臧野上下幼儿园而已,臧修逸连家门都不让她进,每次送到家门口,就放臧野一个人回家。
害怕臧修逸工作压力一大又拿孩子撒气,他们也决定先下手为强。
云星眠通过臧修烈联系了他现在正在实习的医院,通知幼儿园,要赞助一次孩子们的全面体检。
这种免费的好事当然没有家长不同意。
小野爸爸跟我是老同学,他最近工作还挺忙的,老师如果联系他不方面,我可以顺便告诉他。云星眠状似无意地跟唐老师提起。
唐老师果然不疑有他:会不会太麻烦
不会,他的工作跟我们有点关系,我们最近几乎每天见面。云星眠现在也练成了说谎不打草稿的功力。
于是,这一场体检就在臧修逸毫不知情地情况下开始了。
臧野平时十分抗拒别人碰他,自理能力又强,所以在幼儿园待了这么几天,那几位老师都完全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异样。
可到了医院,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为了保证不出意外,云星眠还特意请假,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臧修烈与他也已经是许久不见,趁着这机会,有点儿空就靠过来跟他聊几句:你家儿子不是这只小的吗?你老盯着旁边那个看什么?
臧修烈问完,又摸着下巴细细思索:别说,这孩子我看着还真有点儿合眼缘,怎么觉得有点儿面熟呢?他爸妈谁?我们同学?
云星眠淡淡瞥他一眼:是啊,不只是同学,跟你还挺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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