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皇瞟了眼龍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摺,揉了揉額頭,「還是先等朕將這些奏摺批閱完再說吧,傾琰你也無事,且在偏殿裡等著朕好了。」
黎傾琰撇了下嘴,有些不樂意道:「皇上,您批完這些摺子怎麼著也要一兩個時辰,您就讓臣侄一直候著?」
黎皇扭頭瞧著黎傾琰,「你這自由散漫的性子,真是同皇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膽子越來越大。」
「那也是皇上您寵出來的。」黎傾琰眉毛一昂,有些得意洋洋道。
黎皇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又將目光放回到面前的奏摺上,「若閒得無聊,旁邊御書房裡的書籍,你隨意看便是了,掛著那幅松柏傲寒圖後面的牆壁中,還隱著一個藏書閣,以你的財智該是知道怎麼進去。」
有了黎皇如此之說,黎傾琰這才滿意的露出了一絲笑意,轉身去尋找自己喜歡看的書去了。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黎皇總算將待批閱的奏摺,全都處理完畢,他動了動僵硬無比的肩膀,透過一旁的紫檀八仙展台,瞅向御書房裡,正捧著一本紅色裝訂本看的津津有味的黎傾琰。
「傾琰?」
黎傾琰看黎皇已然起身,立刻放下手中的書籍,朝黎皇走了過來,躬身揖禮,「皇上既然忙完了,那麼就在此時動身把,想來這時候太皇太后那邊,也該是快用完了晚膳。」
黎皇點點頭,理了理心中的思緒,抬腳朝太皇太后的壽安宮行去。
壽安宮
剛用過晚膳不久的太皇太后,便早早的進了佛堂禮佛。
「篤...篤...篤...」一陣陣敲擊木魚的聲響,迴蕩在整個佛堂之中。
這裡就是這位大黎最為尊貴的女人,每日停留最久的地方。
按理說尋常人的老人,到了這個歲數都是頤養天年,享受含飴弄孫之樂。但唯獨皇室的女人,隨著鬢間華發漸生,反倒是愈發的信起佛能普渡眾生的說法。
如今這太皇太后,正身著素服頭簪素釵的,萬分虔誠的跪坐在一尊赤金打造的釋迦摩尼佛祖像前,默誦著心經。
「皇上駕到!」
這一聲傳報,令太皇太后手中的念珠一頓,緩緩睜開了雙眼。
「唉...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隨即太皇太后手中的木魚聲,再度敲響了起來。
黎皇與黎傾琰由佛堂的大門,進入內堂之時,看到的便是這番場景。
曾經風華無限的太皇太后,一身灰色銀紋常服加身,滿頭花白的髮絲輕盤在腦後,那滄桑蕭瑟的背影,仿佛是看透了紅塵一般,給人一種道不出的淒涼感。
「微臣黎傾琰,拜見太皇太后。」黎傾琰撩了下衣擺,跪地叩拜道。
皇室中人,向來視禮節為天,黎傾琰身為小輩,自然是需要行禮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