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琉光覺得這姑娘年幼,又被人平白當了回槍使,也有著幾分可憐,便平緩了威嚴的語氣。
「本妃看你口出造次,不太像是自己的本意,就好心提醒你一句,教你這些話的人,不過是想害你罷了。把你推出來借了你的嘴,用那番話來挑撥本妃長子內心的不滿,既是能讓本妃動怒怪罪與你,又可叫恆王府日後引起內亂,這一舉兩得的法子,實在是高明。念你年少無知,本妃就饒了你這一回,以後說話做事都動動腦子,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好心的幫你。」
那姑娘聽了這話心中一顫,立即朝著不遠處的一個方向看去,而她看向的那人,也第一時間將目光轉到別處,不同她對視分毫。
雖說那人的反應很是迅速,但楚琉光仍是看清了她的臉。
楚琉光唇唇邊勾起一抹不屑的冷意,用一個花樣懵懂的少女做墊腳石,還在出事後第一時間避而不見,如此狠心之人說她的心是鐵打的都不為過。
那姑娘害怕的低著頭,眼睛裡已是噙滿了淚水,她也沒想到會是這般結果。
教她說這些話的婦人,是她父親兩年前新迎娶進府的續弦繼室,從小家人就對她百般寵愛,從來沒有委屈過一星半點,而這位新嫡母更是對她好的沒話說。
直到年前她的嫡母生下了一個女兒,對她的態度便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感覺好似時而親近,時而疏遠,不過那姑娘也是個粗心大意的,並沒有太多察覺。
幾日前他們一家收到了恆王府下發的慶賀宴帖,那姑娘本來也沒有旁的想法,可她的嫡母卻把她叫過去,說只要按照自己教她的說法去做,就能得到恆王爺和王妃的喜愛,說不準還有可能會被納入王府為妾。
能成為恆王的妾室,對她這個出身三品高門之家的女子來說,無疑於是莫大的幸事。如今真能有了這個機會,那姑娘自是欣喜若狂的很,所以連想都沒有多想,便聽話的照著自己嫡母的意思去做了。
現在楚琉光用一句話,點醒了她這個被美夢沖昏了頭腦的,若是自己的嫡母真的一心為她著想,豈會連這當中的利害關係,都不跟她說清楚?
這樣冒犯無禮的舉動,會給她帶來蔑視皇族的殺頭罪責,嫡母究竟是安了怎樣狠毒的心思,將那些大不敬的話教給她的?
那姑娘越想就越覺得委屈,竟失禮的在旁邊小聲哭了起來。
今個可是為黎參舉辦的賜封慶賀宴,而楚琉光卻把一個姑娘給說哭了,單是為這喜事添了喪氣不說,弄不好還得被人傳出去閒話,將楚琉光編排成一個性格跋扈,為人不善的女子。
楚琉光不悅的皺著眉頭,暗自想著以後再開設府宴,定要好好甄選這宴請的賓客名單,若請來的都是這些沒腦子的,動不動還愛哭哭啼啼的,真是能讓厭煩的頭腦脹痛。
「本妃要是你的話,就收起這些毫無用處的眼淚,那害你的人能如此對你,你就想辦法加倍的還回去,像你這樣只會哭鼻子的人,只能讓別人覺得你更加可欺,到時候還不是得處心積慮的算計你?除非你想一直充當別人的墊腳石。」
那姑娘聽過楚琉光的話,吸了吸鼻子,一把將臉上的淚水擦乾,用力的對楚琉光點點頭。
沒錯,她不可以再一味的哭下去了,雖然高門中的爾虞我詐,過去她也沒少聽自己的親生母親說過,但新嫡母對她的縱容寵溺,也令她將這些事都忘卻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