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聽子內,楚琉光驚奇的發現石桌上擺放著一樽水晶酒壺,這水晶酒壺看上去極為眼熟,分明就是錦華樓中專門用來盛放果酒花釀的器皿。
楚琉光莞爾一笑,這人準備的倒還聽齊全。
想罷,楚琉光熟練的執起水晶酒壺,按下隱藏在壺把兒上的細小機關,順利的打開了壺嘴上的隔槽,為自己斟滿了一杯氣味芳香,色澤金亮透徹的果酒。
黎傾琰每次給楚琉光準備的果酒,都能準確拿捏好她的品味和喜好,就以今日做例,經歷了接二連三鬧心事後,楚琉光心情煩悶,飲這平神靜氣,疏肝理燥的枇杷酒最為合適。
楚琉光素來有幾分嗜酒,這樣的環境氛圍,再加上此時此刻的別樣情緒,小酌上幾杯反而是個不錯的選擇。
黎傾琰全無阻攔,就那麼靜靜的凝望著楚琉光臉上滿滿浮現出的醉意紅暈,「光兒可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對我來說,簡直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楚琉光瞥著黎傾琰,回贈了他一記白眼,「慣會貧嘴,是不是但凡是我的一怒一笑,都能對你產生誘惑?」
黎傾琰咧嘴笑道:「還真是被光兒給說著了,光兒可不就是時時刻刻都對我有著無窮無盡的誘惑力。」
楚琉光面上一臊,卻相當明白黎傾琰對她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你啊總是這個樣子,等哪天真把我養成了一副好吃懶做的性子,沒準沒了你我便再也活不下去了呢。」
楚琉光的調侃驚的黎傾琰心中一跳,隨即仿佛感到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攥住了一般,徒生出一股無以言表的悶痛。
黎傾琰沒辦法確定自己到底還能活多久,甚至不曉得他何時會從楚琉光身邊離去,如今楚琉光說出這樣的話,叫他如何捨得下她?
黎傾琰深愛著楚琉光,那是一種近似於魚和水的關係,他就是那尾暢遊在水中的魚兒,而楚琉光便是一汪滋養著魚兒性命的清泉。
他們二人是註定無法逃離,無法躲避於彼此的。
黎傾琰張了張嘴,忽然出聲問道:「光兒,倘若有一日我先你一步,沒了,你會怎樣?」
楚琉光愣了少頃,恍惚間記起黎傾琰似乎以前也曾問過她類似的問題,不知是不是因著喝了點酒的緣故,楚琉光的心裡有著頗多的感概。
「我想我會無法再繼續苟延殘喘下去。」
黎傾琰身子一頓,剛要說話反被楚琉光先截過了話茬,「也不知道從何時起,你這個無賴便徹底走進了我的心中。最初我本是十分牴觸你的,只因那個時候,我的內心充滿了仇恨,那些仇恨使我無法去正視你的感情。可是你契而不舍的陪在我身邊,又無時不刻的出現在我的眼前,讓我揮之不去,淡忘無果。現如今你早已在我的內心深深紮根,若是硬要強行拔除,除非是將我整個心全都挖出去,否則我永遠不能會忘記你。」
楚琉光情深意切的望著黎傾琰俊美的臉龐,繼而反問道:「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死去,你又會怎樣?」
黎傾琰沉寂了半晌,方道:「我會將你心中所恨之人逐一殺掉,然後在自我了斷下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