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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中事,嚴或時名落孫山。
慕曉楓第一時間知道結果,只冷冷挑眉一笑,「我就知道他是什麼貨色,別以為披了身黑衣就能真變得滿肚墨水。」
有本事,他直接變成烏賊!
金錢花了大把,精力耗費無數,結果——只得了這麼個不如意的結果。
放榜當天,嚴或時知道成績後就直接將自己關在書房裡,黑著臉在裡面呆坐了一天。
「他還沒出來嗎?」慕明月看向前來稟報消息的下人,滿肚火氣都沒處撒,「他到底想在裡面待到什麼時候?」
埋怨的語氣,不滿的眼神。
嚴或時從書房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陰沉著臉對下人亂發脾氣的慕明月。
他冷冷瞥她一眼,不發一言直接就往外走。
「嚴或時,你去哪裡?你給我站住!」
嚴或時身形微滯,但腳步依舊沒停,眼神沉了沉,一路頭也不回的往偏廳走去,壓根不理會在身後氣急敗壞朝他咆哮的女人。
張姨娘沒有將她養出大家閨秀該有的沉穩氣度,表面裝得再溫柔大方也改變不了她骨子裡的爭強好勝。
不過慕明月覺得,在這座宅子裡,還是她嫁妝名下的宅子,她覺得她底氣十足,她才是這個家裡頭腰杆子最粗最直的人。
嚴或時用行動向她表示了最直接最有力的輕視,這讓有公主脾氣無公主之命的慕明月十分氣憤。
她幾乎連想也沒想,在身後喚不停嚴或時腳步,立時怒氣騰騰的站了起來,追著嚴或時就往偏廳去。
嚴或時在書房關了一整天,此刻正處於又飢又渴上頭,再加上連番挫折心情極度糟糕,壓根沒心思理會這個光會耍大小姐脾氣卻無大小姐手段的慕明月。
入到偏廳坐下,就命人端來飯菜,他正埋頭吃飯,慕明月就氣呼呼沖了進來。
見他連眼角也不抬一下,慕明月覺得自己受到嚴重蔑視與冷落;咬了咬牙,二話不說,直接過去一扯桌布,桌上的飯菜頓時「嘩啦」一下全部掃到地上。
「吃,我讓你吃。」
下人都驚呆了,如此兇悍潑辣的二小姐,還真是徹底顛覆了過去他們對她的認知。
嚴或時緩緩站起來,還優雅的撣了撣被菜汁濺到的袍子。
他陰沉著臉,並沒有動怒,不過他盯著慕明月的眼神,閃動寒芒如無形刀刃徑直剜了過去,「慕明月,別再試圖挑釁我,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的聲音甚至可以說得上溫柔,可慕明月被他恐怖眼神定定盯著,瞬間覺得渾身汗毛倒豎。
寒意一剎從腳底湧上頭頂,她忽然從心底畏懼這個面容溫柔目光冷酷的男人。
「我……」
嚴或時漠然掃她一眼,看見她眼底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恐懼,微微勾唇冷笑一下。
外強中乾的女人,只能當擺設。
沒再理會目光發顫的慕明月,他扭頭吩咐,「給我重新弄些飯菜來。」
飯菜當然很快又重新布置了一桌,嚴或時的臉色已經從原本讓人害怕的陰沉,又回復到往日謙和有禮的模樣。
他瞟了眼慕明月,輕聲道,「夫人,過來陪我一起吃。」
慕明月下意識要拒絕,但一想起剛才他冷酷的眼神,心莫名一縮;想了想,便低著頭緩緩走了過去。
嚴或時靜靜等著,見她乖巧聽話靠過去,臉上這才露了笑意,又殷勤的親自為她布了碗筷,「明月,這是你喜愛的糖醋排骨,來嘗嘗。」
慕明月味同嚼蠟般小口咬著排骨,眼角神色複雜的看著這個可以瞬間翻臉不認人的男人,他居然還可以眨眼就能做到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溫柔備至對你溫柔對你好。
心頭慢慢湧上又苦又澀又懼又驚的情緒。
嚴或時看著她明明不喜愛,卻不敢拒絕,而一直小口小口難受地咬著排骨,眼裡終於微微露了滿意與淺淺嘲諷。
「明月,我想過了,明天我會繼續外出擺攤賣字畫;你呢,繼續給我預備些銀兩。」
慕明月一怔,筷子挾著的排骨隨即骨碌碌掉到地上。
「你,還要出去擺攤賣字畫?」
她眼神震驚、畏懼,還充滿難以置信,「你不怕別人笑話?」
大概嚴或時眼前謙和有禮的樣子太沒有震懾力,慕明月震驚過頭一時都忘了剛才他駭人模樣,見他不哼聲,立時高亢的帶著歇斯底里的崩潰吼道,「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我不允許你出去擺攤賣字畫。」
「要臉?」嚴或時冷冷一笑,「慕明月,我告訴你,別人願意給臉的時候,你才有臉。」
「頭髮長見識短,說的就是你這種女人。」他臉沉下來,眼神又慢慢浮了冷酷光影,「再說,我不覺得擺攤賣字畫有什麼好丟人的,至少我也是自食其力。」
或許是震驚太過,慕明月竟敢眼神諷刺看著他,冷笑,「倒看不出你還是個能屈能伸的。」
嚴或時冷然看著她,「現在知道也不遲!」什麼體面顏面?當你有資格去談這些的時候,別人才會願意給你體面。
若不是慕明月這個女人不招生父待見,他的岳父又怎麼會始終不肯為他引見幾個官員。
害他想結識官場中人,都只能通過這樣的辦法。不過他之前積累下來的人脈,現在依然有用。
他有信心,不通過科舉,也一定能另劈蹊徑直通官途。
慕明月見說服不了他,又想到以後一生都要依靠這個男人,只能按下噁心,冷淡道,「你擺攤就擺攤,還要我籌好銀子做什麼?」
嚴或時懶懶掠她一眼,「讓你準備,你就給我預備著,我自然不會做無用功。」
此後幾天,兩個相看相厭的人倒也相安無事,嚴或時仿佛真很有骨氣的模樣每日早出晚歸的去擺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