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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他人品,這跟質疑他醫品有什麼區別。
慕曉楓瞧見他怒氣橫生的模樣,真想直接告訴他,你的醫品早就被你丟到不知名的大江大河去了。
不過,她一向很識時務,這個時候還要求著他給自己娘親看診,她自然不會再出口激怒他。
她輕輕一笑,不怎麼有誠意道,「你大人有大量,當剛才我什麼也沒說。」
藥老瞧見她一副伏低作小道歉姿態,這才仰著下巴驕傲的瞥她一眼,「算你識趣。」
少女嘻嘻笑了笑,「你知道的,我一向很識趣。」
頓了頓,她站起來便催促道,「不如現在我們就走吧。」
早看早知問題,她也好早安心。
藥老點了點頭,為了儘快達成所願,他也不肯再在這磨磯拖拉下去。
楚離歌坐著沒動,不過在藥老邁出腳步之前,他眉梢往上抬了抬,淡淡看著藥老。
藥老詫異回首,就見錦衣男子緩緩抖了抖雲紋錦袖,玲瓏風流的冰肌玉骨隱隱露了一段出來,他沒再看藥老,而是慢慢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空中晃了晃。
弧度好看,意圖分明。
就見藥老隱忍又憋屈的向上直翻眼皮,下巴處那一撮鬍子還跟著一翹一翹的往上扯個不停。
一節!
這小子居然小氣到只允許他采一指節的血,剛才這丫頭還大方同意讓他采兩節呢。
他這裡外不是人,到底為的是哪般呀。
藥老想到傷心處,真想為自己抹一把眼淚。
見他沒跟上,慕曉楓不由得詫異回頭,正巧看見藥老鬍子上翹氣得不輕的模樣,「你怎麼了?眼睛不舒服?」
不然眼皮老往上翻幹什麼?
藥老不滿的瞪她一眼,小聲咕噥道,「你才眼睛不舒服,你全家眼睛都不舒服。」
慕曉楓對他突如其來的大氣性還是有些奇怪,眼角無意一掠,掠見那人正慢悠悠抖著雲紋錦袖,若無其事的攏著白玉指尖。
她不禁呆了呆,眯起眼眸有些狐疑的看了看藥老,然後流轉到錦衣男子身上。
在困惑地想,難道剛才她轉身瞬間,藥老與他之間還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藥老見她狐疑打量起楚離歌來,不由心頭一緊,生怕這丫頭再研究下去,待會楚霸王連一指節的血都不讓他采了。
「走啦,還杵在這幹什麼。」
慕曉楓默了默,含笑沖錦衣男子點頭致意,便欲與藥老一同前往趙氏寢室。卻不期然的撞上楚離歌平淡投來的目光,他眼神深邃寧靜,然那一片墨色里卻隱約透了一絲安撫的暖意。
看得慕曉楓心頭一怔,怪異的感覺瞬間如貓抓一樣折磨著她。
剛才,他那眼神是在安撫我嗎?讓我不用擔心,有藥老在,娘親一定不會有事?
回頭,望見藥老已經邁開大步往前頭走,她也不好再深究下去,匆匆瞥他一眼將疑問壓在心底,便追上藥老同往趙氏寢室走去。
為趙紫悅診斷之後,藥老就一直吹鬍子瞪眼氣個不停,嘴裡不住念叨,「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慕曉楓被他念怕了,連忙求饒似的看著他,「求求你別念了,有什麼氣都說出來。」
藥老看著她,肚裡的憋悶更加重了幾分,他低低哼了哼,只眯著眼睛瞪她。
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瞪了她半晌,才氣呼呼道,「你自己說說,我對你千叮萬囑的事,是不是都當耳旁風了?」
若不是他非得用這丫頭身上的血,這慕府就是抬八人大轎他也不想來。
而床上這個女人,他更加不想治。
一個不愛惜自己身體的病人,就是不尊敬大夫的病人,這讓他還治什麼治。
要在放在以前,對於這種病人,他肯定直接將人丟出去丟去垃圾堆等死。
既然自己想死,何必還要浪費他的精神來救。
慕曉楓默默汗顏,似乎每次她都信誓旦旦跟他保證一定會好好監督自己娘親,可每次……似乎她都成了食言而肥那個。
但是,這也不是她想的。
要知道,這世間如果非讓她選一個最不原意去傷害的人,這個人一定非她娘親莫屬。
而且,這一回娘親中的毒也實在蹊蹺得莫名其妙,雖然她推了張姨娘出去做替罪羊,可她心裡清楚,這事只怕張姨娘才是最無辜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