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藥老原本那股興奮勁默默的也淡散開去,「主子,除了一葉火蓮,我另外還找到了其他藥材,那些東西對別人可能沒什麼用處,不過對慕夫人身上的紅顏嬌來說,用處卻大了去。」
楚離歌挑了挑眉,漆黑眸子訝異之色甚顯,看得藥老不禁意外愕了愕,這小子竟然比知道有一葉火蓮的消息還高興。
真讓人懷疑,慕夫人到底是那丫頭的娘還是這小子的娘。
藥老暗下在心中腹誹兩句,卻又皺著眉頭看向神色淡漠的男子,道,「不過,想要弄出紅顏嬌的解藥,僅那些東西還是不行。」
楚離歌看他一眼,忽然淡淡勾了勾唇,「總是好消息。」
說罷,他也不與藥老招呼,直接風姿卓然的甩了袖子站起來。
藥老看著他眼色歡喜,眉目隱隱急切,一時看得驚呆傻住了。
這小子也有如此人氣一面,是他眼花了嗎?
還是剛才他不經意說了什麼刺激到這冰山一樣的小子了?
藥老呆了半晌,還在死命的揉眼睛,楚離歌已然抬步走出了涼亭,只轉瞬之間,就只剩淡淡袍角殘影拂過藥老眼前。
待藥老反應過來,楚離歌已然吩咐張化備了馬車,並且坐著馬車在前往慕府的路上趕。
楚離歌幾乎帶著一種迫不及待想要與人分享喜悅的心情,直接讓張化趕車往慕府去的。
他也理不清自己這一刻心底的感受,只覺得素來平靜如水的心湖眼下微微激盪著,有什麼想要破體而出。
不管是藥老帶回的一葉火蓮的消息,還是另外找到其他藥材有助解除紅顏嬌的消息,這都讓他覺得歡喜。
就像原本乏沉在枯悶冬日靜靜待死的草木,剎那遇到一場春雨一樣,雖然這場雨不及時,雨量也未必夠大,可這場雨終究為這沉死待枯的生命帶來了活力與希望。
這段時間刻意迴避有關她的消息,是因為他不敢放縱自己,他深知自己這枯敗的生命,隨時都會戛然而止。
「一葉火蓮」楚離歌坐在馬車內,微微閉目,低喃這四字,眉梢隱約勾出淺淺暖意。
「張化,」他忽然開口,冷清平淡的聲音忽令駕車的張化呆了呆,「快些。」
他話音一落,張化直接從驚呆轉為震驚,差點一個不防之下就滾了下去。
「主、主子?」他不斷眨眼,十二分懷疑的口吻,「再轉一條街就是慕府了。」
這個時候還催促他加快速度,主子的心情已經急切到如此難耐的程度了嗎?
難道矛盾沉寂了這些日子,主子突然開竅了?
楚離歌沒有說話,卻在車內默默打開手掌按在了胸口心臟跳動的位置。
一條街的距離並不遠,只一會功夫整個南楚最特別最搶眼的沉香木馬車就到了慕府外頭。
慕府的門房已經習慣了離王殿下霸王式作風,一邊派人給楓林居送信,一邊開門趕緊將人迎進府內。
「奴婢紅影參見離王殿下,」楚離歌剛到楓林居門口,就見紅影率領著楓林居一眾下人恭敬相迎。
他抬眸,淡淡掠去,素來穩重內斂的紅影,此刻低垂的臉上也微露了忐忑不安。
他眸光立時暗了暗,腳步隨即一滯,跟在他身後的張化訝異的瞄了瞄一眾卑微相迎的下人,「紅影姑娘,你家小姐呢?」
往昔主子來慕府,不都是慕姑娘親自出來迎接的嗎?今天怎麼突然換了一眾奴僕?難道慕姑娘暗中生主子的氣?
「稟殿下,」紅影抬頭飛快瞄了眼楚離歌,聲音微微透著惶惶,「小姐今天不在府里。」
張化立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可一眨眼瞄見自家主子微微冷沉下來的臉色,他隨即機靈問道,「真不巧啊,不知慕姑娘現下去了何處?」
紅影靜默一會,在想小姐雖然沒交待她不得向其他人透露行蹤,不過小姐眼下去見那人正有要緊事……;離王殿下雖與小姐有交情,可這交情?
她略略狐疑的抬眸悄悄覷了那邊負手佇立,連背影也透著淡漠孤高的錦衣男子。
「小姐離府前只說隨意出去逛逛。」
言下之意,就是眼下行蹤不定。
張化挑了挑眉,圓臉上笑容立時僵了僵,倒是看不出慕姑娘身邊的人也是個滑頭的。
這話,不是明擺敷衍他嗎?
他眼睛轉了轉,就掠見自家主子的臉色看似淡淡,可周圍的氣息卻明顯冷了下來。
張化心一咯噔,隨即面露迫切,斂起笑意正了神色,嚴肅道,「紅影姑娘,你家小姐若是知道有關慕夫人的好消息,她一定不會再隨意到處閒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