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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震怒對皇陵降下雷電示警之事,雖在楚帝暗示下被強行在最小範圍內壓下去,可京城百姓隱隱還是流傳著某種猜測。
那天的雷電如此明顯,且震聲隆隆,又豈是楚帝想掩蓋就能掩蓋得了的。
楚帝看了欽天監的奏摺後,很快就下了一道聖旨到太子府。
聖旨上的內容,離王府里的楚離歌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主子,」張化恭謹的站在亭子外兩根掛了字匾的柱子當中,看了看負手而立,正仰對流水淙淙假山的錦衣男子,道,「旨意已下,太子不日將啟程前往皇陵——監督修繕工程之事,陛下旨意,務必半年內將圍牆修繕盡善盡美。」
楚離歌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的掠了他一眼,眼角譏諷微微,並不說話。
張化扯了扯嘴角,疑惑的看著他,「主子?」只將太子弄去皇陵幽禁半年,這懲罰是不是太輕了?
楚離歌垂眸,凝著雲紋錦袖下越發顯得蒼白的指尖,淡淡道,「夠了。」
相信半年守皇陵的日子,足夠太子修身養性,也足夠太子忘記他不該惦記的——不管人或事。
慕曉楓知道皇帝給太子這道聖旨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驚訝,還笑吟吟道,「半年呀,這日子真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從皇陵回來,估計太子絕對沒有心思再記得打她主意了。光是重新籠絡勢力,就夠太子忙的了。
太子去皇陵一事,表面上是親自去監督皇陵修繕工程,但實際上,沒幾個大臣不明白楚帝這是變相懲罰太子。
其實在太子獵殺囚犯的事爆發出來的時候,另外還有一件事在京城悄然進行。
不過那個時候,大夥的目光都被這一特大皇室醜聞吸引了,另外一件事相對來說就顯得黯淡遜色了。
不過這也僅僅是相比而言,而且還是對於權貴階層而言。
對普通老百姓來說,太子這種皇室貴胄對於他們來說太遙遠,太子的品行如何絕對沒有火爆的戲曲對他們有吸引力。
幾乎同一時間,權貴階層被太子一事牽引著目光的時候,京城的老百姓反倒被最近老生常談的故事吸引住了。
這故事便是之前慕明月所編,後續被人改寫過的故事。
這一回突然莫名悄悄火熱起來,因為慕明月意外身死,這矛頭更是隱晦直指現在的嚴少夫人左相唯一的掌上明珠。
對於這種民間流傳的含沙射影之類的玩意,自覺身份顯貴的左相依舊採取聽之任之的態度。
只不過這一次,人們對這故事的熱潮似乎久久不褪。
這一天,有個經驗老到的忤作路過一段竹林時,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
因昨夜大雨,此刻道路泥濘之極。他這一摔,當即摔得一身污髒。正當他罵罵咧咧撐地想站起來的時候,眼角突然瞄到什麼,隨即渾身一僵,眼珠子突地瞪大。
這才發現,剛剛絆倒他的是一條腿。確切來說,是一條死了多時再不會動的人腿骨頭。
一驚過後,他偏頭往旁邊「呸」的吐了一口水,然後嫌晦氣的拍著衣裳站了起來。
他常年跟死屍打交道,就算突然遇見已經腐爛的死屍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怕的。
而且,出於職業習慣,他站起來後還順勢打量了那屍首兩眼。
屍身之上覆著泥沙,很顯然可以看得出,大概是埋土太淺的緣故,才會被昨夜大雨給沖刷出來。
從屍身腐爛的程度已辯不出死者面目,不過從身高體型來判斷可以知道這是具女屍,忤作略略驚詫的目光在那女屍變形的頸骨停了停。
想了一會,他在附近走了一圈,終於找到一處被雨水衝垮的墳墓。
「既然遇上,就當我日行一善了。」他搖著頭,想了個法子,用鬆開的棺木將那女屍弄到那處墳墓重新埋了進去。
之後,他才發現有塊十分普通的墓碑被泥土覆蓋在底下。
他撥開泥土,盯著上面的字看了半天,先是困惑的搖了搖頭,後又釋然的長嘆一聲。
又過了兩天,這個忤作做完手頭的活,興致上來便去酒館喝上兩杯。
兩杯水酒落肚,平日嘴巴挺嚴的忤作也漸漸話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