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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討回公道之前,她必須先將事情合理擴大化。
只有這樣,才能引起宮禁裡頭那位足夠重視。
慕少軒心中一動,想了一會便明白她用意所在,不過他為人正直且嚴謹,覺得有些事情該遵遁律法一步步來,才合理。
「曉曉,我覺得……」
「哥哥,」他一出聲,慕曉楓便明白他顧慮所在,立時便打斷了,「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嚴謹的程序律法只是一種形式,哥哥這些年在外遊學,學的應該也是靈活的處變方式而不是一味的拘泥形式,對吧?」
慕少軒看著她堅持的眼神,思忖一下,忽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好,就聽曉曉你安排。」
說罷,他就欲去梳洗換一套乾淨衣裳。
慕曉楓連忙攔住他,「哥哥,你這樣子去最好。」
越落魄越狼狽,越能反證昨夜他們經歷的兇險,也越能反襯官府的故意拖沓冷酷無情。
這狀,他們告得越理直氣壯,皇宮裡頭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就會對他手底下的官員越生氣。
安排好慕少軒之後,慕曉楓自己也同樣帶上幾具屍首,往大理寺的衙門而去。
皇宮裡,金鑾殿之中,分列而站的文武百官無一不是整整齊齊的朝服加身。
唯慕天達一人赫然醒目如鶴立雞群。
楚帝高高端坐在金龍寶座之上,俯瞰著底下面色各異的朝臣,幽深目光若有所思的掠過慕天達,才緩緩道,「眾位愛卿有何事啟奏?」
平日總爭先恐後出來上奏摺的朝臣,今天卻似默契十足的想要將這首個出來上奏摺的機會讓給慕天達一般。
居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大殿之中靜得可怕,卻偏偏沒有一人越眾而出。
慕天達左右看了看,既然大家都沒有奏摺要上達天聽,他理應站出來。
出了列,他朝楚帝略略拱手作揖,道,「啟稟陛下,臣有事啟奏。」
「臣,也有事啟奏。」一道冷漠卻十分響亮的聲音突然自大殿門口傳了進來,並且很直接的將慕天達的聲音蓋了過去。
眾人頓時大為驚奇,基於帝王威嚴,他們才能堪堪保持著沉穩平靜肅然垂首,而沒有回頭去望。
就在這時,有內侍匆匆湊近楚帝身邊,輕聲卻迅速的耳語了幾句。
就見楚帝眉頭一皺,隨即抬頭厲視向殿門口,稜角分明的薄唇還不輕不重的哼了哼。
眾人聽聞他冷哼,頓時心頭驚了驚。就在這時,眼前仿佛有一道攫奪了日月精華的瀲灩身影自身邊掠過,眨眼就站在大殿最前頭,直面高高在上的楚帝。
楚帝眯眼冷厲含怒的瞪著他,「你有何事啟奏?」
好,奏就奏吧,這小子難道不知道這是金鑾殿,竟然敢私自帶著屍首闖到殿外?
簡直無法無天!
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
「臣一奏……,」楚離歌掠了眼神色惶惶的慕天達,淡淡道,「昨夜企圖滅慕府滿門的兇手,手段兇殘令人髮指。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移駕到大殿外親眼驗看。」
這話一落,群臣頓時發出一陣壓抑的譁然。
腦子靈活的,一下子就想明白剛才內侍朝楚帝稟報的是什麼事了。
明白過來的大臣,一時看楚離歌的目光都複雜得可以。眼神中點點畏懼點點敬佩,再看慕天達,又夾雜著點點羨慕。
楚帝皺了皺眉,就要開口叱他胡鬧,豈料楚離歌更快一步說道,「那些兇手,何止要屠戮慕尚書滿門,簡直連屍首都要殘害。一劍刺破心臟令人斃命,還要再補一劍剖心挖肝。這還不夠,還要將屍首挑進火海,燒毀頭首。」
這做法,分明就是平日常說的讓人死無全屍!
他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平靜,可殿中一眾大臣聽著他不帶感情的冰冷描述,各自不由自主的在腦中想像著,反而不約而同的激靈靈在心裡打起了寒顫。
這樣血腥到慘無人道的畫面,確實太兇殘了。
人死為大,再深的仇恨一劍下去都了結了,兇手卻連屍首還要戕害,這手段實在人神共憤。
經過楚離歌這麼一番描述,原先還不明白楚帝為何冷哼發怒的大臣,這下也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