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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媛冷眼掠了下幾乎賴地乾嚎的慕雲昭,只一眼,嘴角便勾出淡淡譏諷,然後轉開了眼。
慕雲昭那些正賣力助他上演苦肉計的僕人,還在一個比一個誇張的叫道,「少爺,你肚子痛嗎?」
有人道,「哎呀,少爺會不會是得了什麼腸絞痧之類的急症?」
反正小小的風波亭里,吵吵嚷嚷一團,驚呼什麼的都有。
慕雲昭眼角不時瞄向面容冷清的紀媛,心想今天他這場嚎哭表演時間夠長了吧?這痛苦表情也夠逼真了吧?
怎麼那邊那個冷美人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難道他這麼賣力也無法勾起她的憐憫之心嗎?
這冷美人不會真這麼鐵石心腸吧?
能眼睜睜看著他這麼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活生生痛死在她眼前,她都不上前詢問關懷一下?
難道是他表演不夠賣力?
可沒道理啊,以往再冰冷如霜的佳人,只要面對他這副痛得「死去活來」的模樣,立時就會心軟上前關懷詢問。
不是小爺的技巧有問題,那一定是這位美人確實是冰冷鐵石心腸。
不動容?冷若冰霜?缺乏同情心?
慕雲昭眼珠四下亂轉,心裡卻哼哼唧唧起來,他還就不信了,還有他慕雲昭拿不下的女人。
想他慕雲昭萬花叢中過,從來就沒有敗跡,今天也絕不會敗在這冷美人上頭。
他正下定決心,一定要賣力演出,直到打動紀媛為止。就見紀媛身邊的婢女珠兒隱含鄙夷的瞟了瞟他,然後一眾僕婦簇擁著面容冰冷的紀媛從慕雲昭跟前面無表情的走過。
「她、她們竟然冒雨趕路?」眼看著紀媛一眾上了馬車,冒著濛濛雨絲駕車離開,傻了半晌的慕雲昭才失神的怪叫起來,「難道小爺的魅力真的下降了?」
「小寶,你說爺的魅力真的下降了嗎?」慕雲昭滿心不是滋味的盯著消失在雨簾里的馬車,從地上爬起來一手就揪住小廝的衣領惡狠狠逼道,「給爺說實話,不許拍馬屁。」
小廝心下苦笑一聲,他倒是不想拍馬屁說實話,可他永遠也忘不了唯一一次跟慕雲昭說實話是什麼後果;所以眼下,打死他也不能說實話。
「少爺……咳咳,你先放開奴才。」小廝差點被他勒得透不過氣來,只能一邊拼命吸氣咳嗽著,一邊哀求,「奴才說實話,一定是那姑娘被她那些奴僕圍著,沒看見少爺的英姿才會……。」
聞言,慕雲昭手一松,立時仰起頭來做了個自認帥氣迷人的捊頭發動作,嘿嘿笑道,「你說得不錯,一定是她還沒看清小爺我的長相。」
「對對對,」小廝扯了扯差點被他扯破的領子,連忙諂媚的笑著恭維,「若是那姑娘看清少爺你玉樹臨風的容貌,一定會對少爺你刮目相看的。」
慕雲昭從他幾句恭維當中,很快就找回了被紀媛無視打擊到的自信,大手一揮,高聲道,「走,小爺打定主意了,一定要拿下剛才那冷傲的姑娘,讓她對小爺刮目相看。」
「小爺從無敗跡的記錄,怎麼可能還未進京城就被她打破呢!」
小廝見他說得信誓旦旦的模樣,只能在心裡暗暗叫苦,若是這位看中的姑娘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倒還好辦……可就剛才人家僕婦環繞的情形看,那姑娘家世只怕不會比少爺低,要想將這樣的姑娘弄到手……。
唉,他看不是難不難的問題,而是根本沒有可能。
可是,少爺不會有這樣的自知之明,從明天,哦不,是從現在開始他這個小廝的苦難人生就要開始了。
早知道剛才就不該慫恿少爺到這什麼鬼亭子來避雨了,這會小廝後悔得想要抽自己兩個大嘴巴,誰讓他當時不長眼來著。
看到有年輕姑娘,就犯了跟少爺一樣的毛病!
紀媛才不管慕雲昭如何立定決心信誓旦旦,為了避開那無賴一樣的男子,她寧肯辛苦一些也不願意在風波亭再待下去。
因為下雨的關係,車速當然慢了些。
好在雨不算太大,他們冒雨趕路尚算安全。
可她心裡這句尚算安全明顯言之過早了,就在她心念剛剛轉過,就在她的馬車慢慢拐彎的時候,便忽然與迎面也同樣緩慢拐彎的一輛馬車,天雷勾動地火般毫不客氣的撞上了。
天色不好,再加上雨勢所阻,再加上雨天路滑種種因素,兩輛原本行得小心翼翼的馬車就在拐彎時這麼親熱撞一塊了。
若非因為雙方都極小心的駕著馬車,這會這迎頭一撞,只怕就不僅僅是馬車被撞到路邊側滑那麼幸運了。
隨著「呯」的一聲之後,紀媛的馬車被撞到側邊水溝里,一邊輪子懸空著,任憑車夫怎麼吆喝馬匹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