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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安如沁懇求,能保住她的孩子的話,大夫肯定不會放棄。
可是,在忙活一通之後,安如沁肚子裡已經成形的男胎最終還是沒能保住。
安如沁眼神空洞的看著下人將一盆盆血水端出去,再看著那些進進出出的人影逐漸在眼前模糊起來……忽然眼前一黑,徹底昏死了過去。
張夫人知道她的孩子沒保住之後,整個人如墜冰窖一樣,僵得渾身不能動彈,只覺有森森寒意從頭竄到腳。
張夫人真怕張廣得知這事會受不住打擊發狂,可張廣偏偏沒有。甚至從他本就沉冷的臉上,根本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來。
至於憤怒傷心絕望之類的情緒,從他臉上更是看不出分毫。
他來到廳里見到張夫人,只不冷不熱問一句,「不是說胎像一直平和穩固,怎麼突然就滑胎小產了?」
張夫人握著熱茶,手還是一直抖個不停。看著他,想了又想,才道,「大夫說她應該是突然服食大量可致滑胎的東西。」
張廣仍舊沉著一張臉,毫無起伏的木然口吻,「兩個大夫都沒保住孩子……」
忽似想到什麼,眼中狠色一閃,面容更沉了幾分,「紀媛。」
張夫人瞧見他突然含恨咬牙切齒的低聲喃喃,不由得心驚肉跳的喚他一聲,「廣兒,這是意外,你別……」
勸慰的話,張夫人看著已然撇過頭去的張廣,實在難以開口再往下說。
連這個唯一的血脈都沒留下,他以後就真的絕後了。
張廣皺著眉頭想了想,忽然轉身走了。
不過,他也只是離了安如沁住的院子,出到外面,立時就叫來一個管事吩咐道,「你派幾個人派輛車,立即到仁心堂將紀大夫請到這來。」
站在空曠的院子裡,他沒有看那管事,沉沉幽幽的眼神不知飄往何處;管事卻聽得一愣一愣,當然更聽出了他特意咬重的那個「請」字。
管事是前院管事,並不知後院剛剛才發生的事。
只道他著急要請大夫請來,才又派人派車的。可想了想,又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太對勁,再看張廣陰沉冷酷的臉龐,管事似是漸漸悟出了門道來。
紀媛所開的仁心堂距離張家有些遠,一個時辰前,她才剛從張家回到仁心堂,此刻正在仁心堂坐診。
看她的樣子,大概剛剛寫完藥方,正對病人細心叮囑。
張家的馬車一到仁心堂門外,立時就引起了紀媛注意。原因無他,只因這馬車正正停在門口,還從馬車裡走下幾個面色不善的護衛。
紀媛一看到那馬車的標誌,心立時便莫名沉了沉;再見那幾名渾身都透著煞氣的護衛面無表情的大步走來,秀眉更是立即便蹙了起來。
「紀大夫,」那幾個護衛直接無視堂內被他們驚嚇到的病人,走到紀媛身邊,形成包抄之勢,才有人面無表情道,「請立刻隨我們到張府走一趟。」
紀媛將事情仔細叮囑完畢,又目送那受驚的大嬸出了仁心堂,這才皺著眉頭渾然無懼的看著跟她說話的護衛,疑惑道,「我一個時辰前才剛從府上回來,府上出了什麼事?」
護衛答,「無可奉告,我們只是奉命請大夫過去。」
這冰冷欠抽的口吻,紀媛真想從此再不踏入張府。不過眼下這情形,似乎由不得她選擇。
因為這群護衛一進入她的仁心堂,雖沒有直接言語逼迫,但行動目光與氣勢無一不在向她的病人傳遞一個消息,那就是:「不怕死的儘管繼續留在這裡。」
紀媛看著被這群惡霸一樣的護衛逼得鳥獸散狀,驚慌離開仁心堂的病人,心底忍不住陣陣怒火上涌。
深吸口氣,看了眼那些驚慌而走的病人,她握著拳頭,冷冷道,「我跟你們走。」
慕少軒完全沒有料到,他從仁心堂附近路過,會看到紀媛。還是看到似被人押犯人一樣,押著走上馬車的紀媛。
雖然還隔著一段距離,可他沒錯過她臉上憤怒又隱忍的表情。
心頭莫名緊了緊,連忙一拍馬背追了過來。
正趕得及攔在馬車前,張家的護衛見狀,立時不悅斥道,「你什麼人?竟敢攔我們馬車?」
慕少軒沒理會護衛喝問,只盯著那道帘子,高聲道,「裡面可是紀媛紀大夫?」
紀媛突然聽聞他的聲音,一霎真是又驚又喜。
想了一下,她才答道,「我是紀媛,他們這是親自請我去張工羽將軍家。」
慕少軒聽聞她回答,心頭又沉了沉。原本還以為剛才他看錯了,可這會已從她口中證實剛才他的猜測是真的。
張家為什麼出動幾個會武的護衛逼迫她去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