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問不出所以然來,景陽也不多話,只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示意獄卒將大夫送出去。
別看那大夫說得言之鑿鑿,可景陽心裡還真就不信張廣是簡單的鬧肚子。
這不,回頭他立馬又讓獄卒去別的地方再另請一位大夫。
在等候大夫期間,他忽然記起之前張家小姐不是親自送了吃食來嗎?
「可這沒道理呀,難道張小姐還會害自己兄長不成?」
而且,就算真起這歹心,也不可能會用如此拙劣又沒有殺傷力的手段。若是張小姐怕張廣會拖累張氏一脈的話,那絕對有無數種法子讓張廣在牢里死得不明不白。
這位張家小姐才華卓卓的大名,估計滿京城就沒有人不知道的。
在景陽的懷疑中,另外一位大夫也被獄卒半拖半拽的請到了天牢里來。
那大夫同樣先替張廣把了脈,又詢問了一些發病的細節。不過張廣這會倒似突然變成啞巴一樣,從頭到尾都是景陽替他答的大夫。
以至惹來大夫頻頻側目,鬧得景陽在大夫那怪異打量的眼神里,都尷尬得手不是手腳不是腳的。
好在,大夫問診完畢,沉默一會之後,又朝張廣捏捏按按的。
聽著張廣難忍所發的嗯嗯哼哼聲,大夫眉頭漸漸皺緊起來了。
景陽一瞧這架勢,心都跟著不知不覺懸了起來。
「大夫,他到底怎麼樣?」景陽一時嘴快,大夫還未回答,他又道,「不會真的只是單純鬧肚子吧?」
大夫搖了搖頭,還未說話,景陽看著他凝重面色,一時倒是又驚又喜。
「不是單純鬧肚子,」大夫看他一眼,仍舊皺著眉頭道,「但是具體患了什麼病,老夫也不知道。」
這大夫平日跟景陽交情不錯,又是頗為耿直之人,所以診不出具體病症,他也不會為了名聲就故意含糊其辭遮遮掩掩。
景陽看他不似說笑,怔了怔,手腳慢慢一片冰涼。
半晌,才艱難道,「你是說,他得了不知名的隱疾?」
大夫嘆口氣,卻點頭道,「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那他還會不會繼續發作?」
大夫看他一眼,立即道,「既然是隱疾,誰也說不準他什麼時候就發作。」
什麼會不會繼續發作?
那是一定還會發作,就是不知道這發作頻率怎麼樣而已。
送走大夫,景陽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想起張廣的身份,再想起他的任務,這時他還真恨不得自己也突然來得急病給病倒了事。
但這願望沒實現之前,張廣卻在當天深夜裡,再一次發作了這古古怪怪的病症。
這一回,張廣倒不是抱著肚子滿牢房打滾,而是極為痛苦的咬著牙關,卻跪在地上將腦袋朝著那腕粗的鐵柵欄不要命的呯呯直撞。
待景陽第二天知道這情況的時候,張廣已經滿頭血污的虛弱躺在牢房裡了。
請來大夫為張廣診治,只能給他止止血叮囑幾句而已。
實在沒有辦法,景陽只能如履薄冰般如實將張廣的情況寫在奏摺送往宮裡。
「病?」楚帝將奏摺往旁邊一扔,冷峻臉龐滿是嘲諷之色,「還真是病得及時。」
楚帝的指示,是讓景陽不必理會。
張廣一日不將那弓弩的來龍去脈交待清楚,就一直給他在天牢里老老實實待著。
聖命,景陽絕對不敢違。
可事關張廣性命,景陽也不敢掉以輕心。聽了一堆建議之後,景陽決定給張家送個消息。
「或許張家能夠請到醫術高超的大夫治好張廣也不一定,對吧?」
抱著這種忐忑不安又隱含僥倖的心思,景陽這信送得飛快。
景陽派人送來消息的時候,張寧與君莫問都在大廳。
張寧神色擔憂,可君莫問卻是擔憂的同時,心裡疑竇大生。
「病了?還是診不出病因診不出結果的隱疾?」
這事怎麼就如此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