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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南楚的天下,雖說李家也間接占了一半,可這一半占得總歸名不正言不順,遲早會全部是楚家天下。
況且,不管底下如何,至少在明面上,他是絕對忠於陛下的。
九門提督心思霎時已然電轉數回,暗下拿定主意,冷笑一聲,面上卻十分平淡的道,「既然你這裡售賣的食鹽沒有問題,那這事就好處理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可掌柜心頭卻莫名的驚了驚。
就算後台硬,掌柜應付這京城地方官也不敢掉以輕心,想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道,「請問大人想要如何處理?」
九門提督瞥他一眼,淡然道,「外面的百姓不是說這裡的鹽有問題嗎?那本官就好好查看查看,以證實到底有沒有問題,好給百姓們一個交待。」
九門提督雖然沒有大理寺卿的清廉為民名聲,不過也沒有什麼大奸大惡的污名傳出來。
攔住掌柜之後,他反倒選了個高處站上去,朝著那些被衙差團團困住的百姓們振臂一呼,「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
俗話說得好,民不與官斗。
剛才掌柜也想憑一己之力喝停這些百姓,結果卻收效甚微。可這會還穿著一身官服的九門提督這高聲一喊,效果與掌柜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九門提督見激憤喧鬧的百姓漸漸安靜下來,略覺滿意的點了點頭,才高聲道,「你們的問題,本官也了解一二;大家就是懷疑這裡賣的食鹽有問題,想要讓掌柜給大家一個公道,對吧?」
當然,九門提督這麼問,並不需要百姓們作答。只見他略一頓,又接著道,「本官現在就親自進去檢查這裡的食鹽,待結果出來了,再與大家詳說。」
「是非曲直,到時自見分曉,還請大家耐心在這等候片刻。」
不是九門提督不想就這麼讓這些鬧事的百姓退去,而是他深知這些百姓鬧得如此凶,還將病患都放在擔架抬過來了,若沒有明確說法,只怕不會肯輕易離去。
他堂堂九門提督,自然不會仗著身份強行驅逐這些百姓。
此事涉水到底深不深,還有待查證,但是他的一言一行卻不能在這些百姓之中留下瑕玼。
聽聞他要親自查驗,掌柜臉色立時僵了僵,他倒是想悄悄溜走去處理,可旁邊的衙差得了九門提督指示,一雙雙眼睛正灼灼如火般盯著他,他哪裡有機會能在他們這多雙眼睛注目下遁走。
不得已,掌柜只能趁著九門提督安撫百姓的時候,悄悄給一個夥計打眼色。
那夥計見狀,趁著衙差不留意,悄悄溜到後院找二掌柜去了。
掌柜眼角瞥見那夥計已經辦事去,心頭這才鬆了松,正在極度憂心想著如何不著痕跡善後。
就聽得九門提督淡淡道,「掌柜的,帶本官去倉庫看一看吧。」
至於現在就堆放在鋪子裡現賣的食鹽,姚濟青是不打算看了,擺得出明面的東西,又怎麼會留下什麼把柄。
要查看,也只到他們來不及做手腳的庫房去看。
掌柜一聽,臉色立時又是一白,對上九門提督灼灼逼人的目光,卻不敢露出半分遲疑推搪。只抹著汗,訕訕的客氣道,「庫房環境陰暗,不如小民吩咐夥計將貨物搬出來給大人查看?」
話不過這麼一說而已,掌柜自然知道九門提督不會同意照辦,更清楚九門提督這會懷疑什麼,不然也不會直接就提出要去庫房查看。
可心裡知道是一回事,嘴上如何客套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見姚濟青果然十分乾脆的擺了擺手,「不必,本官親自去庫房看,還勞掌柜前面帶路。」
掌柜無奈,只能一直抹著冷汗走在前面,領著九門提督往庫房而去。不過他一路往裡走的時候,眼角還是忍不住頻頻回頭往張望。
姚濟青見他在前面走得極慢,說句不好聽的,就是蝸牛這麼爬法,也走到庫房去了。
不過,姚濟青也不著急,掌柜再拖延時間,也拖不了片刻。
而且他也想看看掌柜暗下差人去請的救兵,到底是誰。
姚濟青就似根本沒發現掌柜故意慢吞吞一樣,默不作聲慢悠悠跟在後頭也不催促。
一盞茶後,掌柜終於用他那蝸牛速度將九門提督帶到了庫房裡。
存放貨物的地方,光線自然不是那麼好。
「點上油燈。」既然來到此地,掌柜自知沒法再拖,倒也乾脆吩咐夥計幹些實事,「將所有鹽罐打開。」
姚濟青站在庫房門口不遠,看著掌柜外面慌張,實際無比鎮定的吩咐夥計,這才朝身後的衙差使個眼色。
庫房存放的食鹽當然不會少,九門提督可沒有打算親自一罐一罐去查看;但是,也不樂意掌柜在眼前糊弄,只查看掌柜想讓他看的鹽罐。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讓衙差去查看一遍,待看出哪些鹽罐有問題,他到時再親自查驗。
掌柜看見他將身子一讓,後面便有好幾名衙差魚貫而入,立時眼光一閃。
不過,也沒有開口「提議」九門提督不必全部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