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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離歌聲音冷淡,可配合著那張看著瀲灩生輝實則沒有一絲表情的臉,說這話的時候,就讓人覺得格外認真鄭重了。
「這隻雛鷹……。」楚帝冷眼斜睨著他,故意拉長了語調,好暗中觀察他的反應。
「陛下不捨得?」楚離歌半垂眼眸,冷淡的語氣完全是無所謂的樣子,冷光自眉梢掠去,開口吐字更加簡短冷淡,「無妨。」
楚帝眉頭挑高,這混小子會如此順從?他聽錯了吧?
可楚離歌卻似壓根沒看見他狐疑打量的眼神一樣。
「臣告退。」他說完,動作半點也沒有拖泥帶水,直接行禮就轉身要退出去。
楚帝皺眉下雙眼迸著寒芒死死盯住他,這混小子還對他玩欲擒故縱這一手?
不,楚離歌已經完美轉身,一步兩步三步,十分優雅從容不迫的姿態往外走。
「慢著,」楚帝盯住他背影,暗暗隱忍已經要冒出來的怒火,無奈道,「東西你拿走。」
子母盅,這一對小蟲子雖然不到生死時刻不會影響對方。可是,他不敢賭,或者說不想賭。
他們之間父子情份本就淡薄,何必為了一個擺件再添新傷。
這混小子,生來就是跟他作對的,非要維護那個他看不順眼的丫頭,他暫且忍耐看著罷。
楚離歌腳步頓住,不過並沒有回過頭去,他的聲音背光傳來竟讓人生出幾分飄渺之感來。
「多謝陛下。」
楚帝無奈哼了哼,才扯著嘴角轉過頭去,「杜海,拿盒子將這玩意裝起來。」
待楚離歌轉身離開御書房,他立時沉下臉朝空中一聲低喝,「給朕查清楚,那天那個丫頭是如何逃過一劫的。」
一重重天羅地網在山下等著,就算自己這個不聽話的兒子要搞什麼暗渡陳倉的把戲,又如何輕易逃得開那重重真假難辯的羅網?
楚離歌離開皇宮的時候,手裡自然多了一隻錦盒。
他就站在厚重的朱紅宮門前,嘲諷的盯著錦盒默了一會。
一盒換一盒,這麼看來他也不算吃虧。
如果楚帝知道他這想法,大概會氣得立刻將東西再要回去。一把破爛連環鎖換一件上好羊脂白玉雕成的雛鷹,他感覺只僅僅停留在不吃虧的層面上?
這混小子,分明占了大便宜了好不好!
楚離歌擺明要將那隻羊脂白玉雛鷹擺件送給慕曉楓,一出皇宮立即便直奔慕府而去。
慕曉楓坐在楓林居八角亭子裡,有些好奇的看著在陽光下泛轉淡淡光澤的白玉擺件,半晌,抬頭看著楚離歌,「這可不是凡品,你從宮裡弄來的?」
想起這傢伙霸王性子,她就不禁一陣失笑。
其實單看裝這隻羊脂白玉雛鷹的錦盒,就知道是出自宮中物品了。
再看這雛鷹光滑圓潤程度,她可以肯定的說一句,此物絕不是新品。
不是新品不是凡品,還是出自宮中……。
她偏頭看著他,笑容越發明媚燦爛,「你從他手裡搶來的?」
特意為了她,才搶的好東西?
楚離歌對上她眸光閃亮的眼睛,沒有避讓也沒有否認或回答,只淡淡道,「上好的羊脂白玉可定驚安神。」那個男人令她下山的時候受到驚嚇,責無旁貸該將好東西貢獻出來。
留在御書房繼續當擺件,等著那個男人偶爾顧憐瞥一眼然後安靜蒙塵,他還不如將這東西拿出來給她,好好發揮它的效用。
這也算是,物盡其用。
少女淡淡瞥他一眼,看著他漠然平靜的面容,有點想笑,不過心裡更多的是暖暖流淌著感動。不是因為這羊脂白玉擺件如何珍貴,而是在於他對待她這份細膩心意。
一個人若從心底里珍視你,才會不論事情大小時刻都留意著哪些對你有用對你好。
一向淡定波瀾不驚的冰山殿下,在少女灼灼打量目光下,突然有些狼狽的別開視線。
而那張瀲灩生輝玉雪一般的臉龐竟然意外的飄過一絲可疑的紅,慕曉楓看得心頭詫異,正在猜測這是什麼天馬行空的情況。就聽得他冷清的嗓音輕輕響了起來,「藥老,他回來了。」
慕曉楓心頭咯噔一下,可看他明顯光澤熠熠的冷清眸子,很明顯藥老回來代表的不是什麼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