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帝這個願望,又等了好一會,才終於變成現實。
「臣,走出來參見陛下。」
身姿挺拔頎長的錦衣男子,將身軀挺得筆直,就如緩緩地極優雅的移動修竹一樣邁步近前。聽聽這古怪含著擠兌意味的話,就知道楚離歌是特意而為之了。
楚帝聽著,差點被氣得一個倒仰絕倒在地。
他剛才罵這小子一句滾出來,這混小子口頭罵回來不算,居然還用行動向他證明!
這混帳小子,真是氣煞他。
楚帝怒目狠狠一瞪,卻對上楚離歌冷淡深潭一般看不淺深淺的冰山眸色,除了漠然不驚什麼也沒有,楚帝這下心裡更怒了。
「來人,將離王押回離王府嚴加看管。」
「陛下這是打算軟禁臣?」楚離歌沒有絲毫動容,面無表情看一眼那暴怒的威嚴男人,這話問得依舊冷淡平靜。
楚帝冷哼一聲,惱怒反問,「怎麼,你要抗旨?」擅闖天壇,他軟禁這混小子還算輕了。
不過抗旨這種事,楚離歌就算真要做,也只會悶聲不響地做,絕對不會高調說出來。
他腦袋不多,只有一個。
他母親也不多,只有一個,還是早就已經去了別的世界。
所以,對於唯一性的,他總還是珍惜的。比如母親臨別前給他留的遺願,讓他好好活著這個唯一的遺願。
不容易做到,但他會盡力去做。
諸般念頭在腦里閃過,楚離歌冷淡的嗓音終於冒了出來,「不知陛下打算如何處置皇穹殿裡,那幾個命中帶陰陽雙煞的人?」
繼續將他們關在裡面抄經文嗎?
不是說中途遇到外界侵擾的話,這事就不成了?
想到這裡,楚離歌眼角淡淡往楚帝身旁那寶相莊嚴的和尚瞟了眼。
楚帝差點被他如此堂而皇之無恥轉移注意力的做法氣瘋了,這混小子,不就是怕慕曉楓那丫頭困在裡面會出事嗎?
他沒料到的話,剛剛這混小子發瘋似的闖進去,一定已經給那丫頭餵了護心丹吧!
一個外人,一個心思叵測的外人,這混小子還知道擔心。他這麼掏心掏肺的為這混小子,怎麼不見這混小子關心過他一言半語?
楚帝越想,心裡越不平衡。
若不是顧忌著楚離歌那天的什麼連環鎖暗示,這會大概都要下令直接將進而的人全部處置掉了。
「阿彌陀佛。」楚帝只顧氣憤難平,都忘了還有一事,直至圓空大師這一聲佛號緩緩響起,他才渾身一激靈回過神來。
圓空大師似是若有所指的瞥了眼楚離歌,那厚重幽遠的聲音又緩緩說道,「皇穹殿裡九位施主命帶陰陽雙煞,他們身上凶煞之氣形成了衝撞祭天大典的不祥災劫,須得同時在皇穹殿裡抄寫經文方可消彌。」
「依貧僧所觀殿下面相,殿下亦是心腸慈悲之人,殿下既有顧念他人之心,又如何不顧惜天下蒼生?」
楚離歌眸光微微泛冷,這老和尚,看似大慈大悲,也是個狡猾的。
他顧念慕曉楓,就要顧惜天下蒼生?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又不是這南楚皇帝,他顧什麼惜天下蒼生?
楚帝已經從圓空大師這隱晦提示里聽出門道來,他意味不明的打量了楚離歌一眼,怒容散去,面容竟然爬了緩和的笑意,「眼看可以圓滿消劫,卻被這小子壞事,不知大師可有補救之法?」
「補救之法自然是有的。」圓空大師說了這句,便闔下花白鬚眉,可眉梢流瀉的精光卻不期然的掠了掠楚離歌。
楚帝的眼光是何等犀利,一見他這動靜,幾乎立刻便聞弦歌知雅意了。
「離王不會希望有人知道裡面的人得罪過上蒼吧?」他說著,眼角往皇穹殿那邊掠了掠。
暗示的意思如此明顯,楚離歌立即便明白過來了。
壓抑著心頭淡淡警惕,他若無其事的冷淡口吻,問道,「陛下愛民如子,自是一視同仁。」
所以,這一視同仁的子民中,有人會犯錯,有人會受表揚。
不過,就算楚帝身為九五之尊,他能保證對待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嗎?
這顯然是變相的提醒兼要脅。
這混小子,就知道遲早有一天能將他活活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