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不由又十分不屑的笑了一笑,「人都是自私的,特別是在死亡面前。」
洛瀟然的眸光微暗了暗,同時緩緩為自己倒了杯酒,「這次,倒是本王天真了。」
涼音垂眸,「這是你父皇下的令,你自己接的旨,你皇兄還虎視眈眈,你們所有人都有各自的原因,趕走他們而保住自己的事,不是早就在你們這些人自我的利益之中定下來了嗎?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要找治療瘟疫的辦法呢?」
說著,她又淺淺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沒找到辦法,所以才會讓我過來,但我從沒接觸過瘟疫,我也不想幫你們這些人。」
洛瀟然蹙了蹙眉,舉杯又是一飲而盡,淡然的神情也看不出在想些什麼,難得的,這一次的他竟是十分平靜,不僅沒有反駁,甚至連脾氣也沒有沖她發,一時間,她不由有些尷尬的坐回了原位。
「抱歉,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我脾氣急,一有不開心的便這樣了。」
他又飲一杯,「無礙,退下吧。」
聽及此,她心下沉重,本想再說什麼,見他那般凝重,便也還是緩緩站起了身。
離開的時候,他還是靜靜的坐在原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倒是她的心裡一團亂麻。
她也真是,又說了一堆違心的話……
其實這只是皇上及那些大臣們的希望罷了,他迫於無奈,只能親自出馬,但他終究良心未泯,至少他在尋找減輕傷亡的辦法。
世人皆道他是沙場戰神,他也一定有能力擊退任何攻打東離的勢力,但看著戰場上的淒涼,或許他的心裡並不好受吧?
那冷漠的背後,世人皆以為是嗜血無情,卻也僅僅只有她知道,其實啊,他甚是有情。
例如他能為了一支母妃留下的髮簪,強闖皇后寢宮。
又例如他能因為白公公的背叛,喝的酩酊大醉,胡言亂語。
可他多數還是選擇不說,藏在心裡,然後裝出一副極其無所謂的模樣。
莫名的,涼音的心裡竟是有些不是滋味了。
他那驕傲的性子,一定是想了很久才會找她說那些的吧?
可她卻是一點希望也沒給他,還一頓冷嘲熱諷,想想也是尷尬,這鬧的,他以後便是有事,估計也不會再找她了。
一臉糾結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小畫仍舊是委屈兮兮的模樣,見她不理自己,不由又瑟瑟的跟她走了一小段路。
她輕輕一嘆,「小畫,別跟了,我不會生你氣的,只要你別再放低自己,我以後都不會生氣了。」
小畫吸了吸鼻子,「小姐,您嚇死我了,還以為您真要三天都不理我了……」
「不會的,去休息吧,我也有些累了。」
說完她便回到了屋裡,熄滅燭燈,躺在床上靜靜的望著天花板,今日的天氣有些陰沉,窗外也沒有月光照進來。
她閉眸,直到腦海里傳出藥房取藥的聲音時,她才稍稍蹙了蹙眉頭。
「滴滴,滴滴……」
熟悉的聲音充滿了腦海,意念之中,她仿佛站到了她的藥房裡頭,藥房的一切一覽無餘。
藥房的中間甚是寬廣,只是四面都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器材以及藥箱,往左走去,角落處的牆壁上,是她的寶貝銀針,塞了整整一牆,各種各樣的都有。
接著是檢測毒物的各種工具,平常的消毒藥水以及疫苗針管都不少,就連隔離口罩都有非常多,諾大的藥房裡,可謂是裝滿了各式各樣的醫物,甚至擁有三百多種毒以及三百多種解藥,卻唯獨沒有一種是關於瘟疫的。
她心中惆悵,又見到了自己當初放進去保護自己的防彈衣,忽然之間更惆悵了,她的寶貝藥房都被她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