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略顯憤怒著道:「北城瘟疫時,你們這些個大臣紛紛退的多遠?一旨聖意,卻是讓她一個小姑娘趕去北城!半路遇險,所有太醫紛紛逃去,留她一人趕路!還要在一路上照顧那個時時刻刻都想殺了她的六小姐!她若有心殺死六小姐,早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她死在半路了!」
「後來救了全城百姓,你們一個個都說的多麼好聽,她厲害,她聰明,可當她被太子殿下所綁時,你們卻全都相信了太子殿下的話,對她又是各種謾罵,就因為她是一個女子,所以後來即使知道她是被誤會了,也沒有一個人去同她道歉,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好像她就欠你們的一樣!」
數十個大臣一臉尷尬,特別是那些還在朝堂上罵過涼音的,此時更是十分不好意思的別過了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眾人紛紛噤聲,木九心下不屑,又道:「這次六小姐出事,你們仍舊是二話不說便將所有錯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喊打喊殺,各種難聽的話語不堪入耳!你們用她的丫鬟逼她來此,卻還表現出一副你們是好人的表情,你們就不覺得羞恥嗎?」
說著,他又緩緩地望向了不遠處的涼音。
「她身上的蛋漬,菜葉,以及腳印灰塵,全都拜的你們所賜!她是打殘了若心小姐,但是若心小姐用那麼殘忍的手段殺死了六小姐,已經喪盡天良了好嗎?若是那日她不動手,還有誰會對這個美名天下的若心小姐動手呢?現在知道沉默了,你們指著她破口大罵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她或許是無辜的呢?」
眾人紛紛轉眸,只再一次將目光轉到了涼音的身上。
卻見涼音微微蹙眉,而後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眸,「木九,與你認識的久了,才發現你的廢話真真是多。」
平淡的話語剛一落下,周邊的眾人無一不是驚訝的瞪大了雙眸。
什麼情況?
她沒有昏迷嗎?
難道方才她一直在閉目養神?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竟還能這麼悠閒,她的內心到底是有多麼強大啊?
要說方才,他們可還有些同情她來著……
驚愕之時,又見她已伸手輕輕抓住了胳膊上的箭,而後狠狠地撥了出來。
血紅的鮮血狂涌而出,她蹙了蹙眉,倒也只是扯下衣角咬牙綁住了傷處。
那無比習慣的一舉一動看的眾人更加驚愕,見她沒兩下就處理好了處口,甚至連叫都不叫一聲,一時間,無數人都暗暗佩服了起來。
涼音心下平淡,方才趁大夥沒注意時偷偷往手上灑了一點麻藥,又吃了幾顆治內傷的,休息了這麼久,才終於來了一點力氣,自然要將箭給拔出來了,那玩意可不能一直刺在手上。
包紮完了傷口,她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而後緩緩地接著道:「既然已經真相大白,便別再提那些過去的事了,將於若心抓起來吧,看她孤零零的站在那裡生悶氣,也著實是可憐的緊……」
「涼音!本太子最後問你一句,小悠真的,不是你殺的嗎?」
不遠處的洛南忽然開口,虛弱的話里含滿了殺意。
涼音冷冷一笑,卻是道:「問於若心啊,到現在你還要自欺欺人的話,我說或不說那句話,又有什麼意義呢?」
洛南低首不語,倒是洛瀟然忽地便閃到了涼音的身旁,扶著她時,臉上更是寫滿了心疼。
四面八方的人都望向了於若心,雖然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但還是想親耳聽聽於若心會怎麼說。
於若心的臉蛋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變的十分扭曲,她憤怒至極,一時氣喘吁吁,卻是許久許久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片刻之後,卻是瑤潔忽然走到了她的身旁,「若心啊,他們說的是真的不?老六她……」
「您不是已經清楚了嗎?不然哭的這麼傷心做什麼?」
於若心緩緩開口,這一瞬間,話里竟是沒有了一點溫度,不僅沒了那嬌滴滴的語氣,一字一句也變的十分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