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與他們一起逃的那些個百姓霎時大驚,驚慌之時,更是嚇的大叫連連。
「天啊,還有弓箭手,快逃啊!」
「散開!大家再散開一點跑!」
「再跑遠點他們就射不到了……」
「好像有人中箭了……」
「別管了,快逃!」
百姓們尖叫不止,涼音亦是大驚失色,已經來不及看身後的人是誰,連忙便上前扶起了他。
「要逃一起逃!」
「啊……」
又見一箭再次射來,就好像是針對他一般,霎時便刺入了他的胸前。
「南逐!」
涼音大叫一聲,連忙將他放倒在地。
「南逐!你再堅持一會兒,沒事的。你會沒……」
「娘娘快跑,箭上,被,被抹了……」
話至一半,他終究是無力的昏了過去。
周邊的百姓驚慌失措,顫顫巍巍的看了眼倒下的南逐後,慌忙便往兩旁分開逃了去。
這一瞬間,所有人的腦袋裡便只剩下了這麼一件事。
還有弓箭手,快逃!
小命要緊……
原地的涼音一臉無措,剛剛把上南逐的脈搏,俏麗的面色便猛地一僵,是墮胎藥!
她大驚失色,連忙起身就要逃去,卻是還沒站起身來,一隻箭又狠狠地沒入了她的後肩,鋒利的箭頭塗滿了那罪惡的藥水,穿過她單薄的肩膀,映入她的眼帘,在暴風雨中,顯得無比刺眼。
還未來的及轉過頭去,她便痛苦的跪到了地上,忽然淚水滴落,她猛然轉頭,千軍萬馬不入她眼,卻是死死的望向了城牆的方向。
是誰,到底是誰……
那抹於箭頭的藥,瞬間便順著她的血液流遍了全身,撕心裂肺的痛苦的傳來,她大汗淋漓,肚子忽地撕裂了一般,疼,她好疼……
眼淚流的不能自己,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情緒了,想取解藥,然而血卻不受控制的狂涌而出。
大雨淒涼,四面八方的聲音不入她耳,後面的無數追兵也完全無視,她連忙取藥,可是剛一取出,藥便掉落到了地上!
「啊!」
她痛叫一聲,捂著肚子縮倒在地。
「孩子,我的孩子……」
「不要這樣,我的孩子……」
這一瞬間,她無助極了,第一次感到這般無助,可是身邊的人群來來往往,卻沒一人停下扶她。
沒有一人!
她痛苦不堪,伸手便抓住了一個人的褲腳。
「等等,不要跑了……」
「你們扶下他,扶他一起走……」
她懇求著,無助著,希望最後的關頭有人能救走她旁邊的南逐,可是那個人卻猛地一踹便踢開了她的手。
「你叫他們,我受傷了!」
那人一臉焦急,眼看著追兵都已追到身後了,壓根就已腿軟的不想管別人,只是踢開她的手便狂奔了去。
四面八方的百姓都急紅了眼,跑遠的數人紛紛搖頭,見她倒下,還渾身是血,心裡不由得便更加慌了!
天啊,涼音這是……
眾人不安至極,可是大多數都只是看了一眼便匆匆忙忙的收回了視線,然後逃遠了去。
眼看著那些自己救下的人,在她受傷之時紛紛逃遠,涼音的心裡便說不出的痛,肩上與肚子的痛都不及心裡絲毫。
她還是第一次這麼求人啊!
可是為什麼,生死一瞬,所有人都自顧自己?
下身的鮮血越流越多,她甚至都沒有精力再取什麼藥,只是死死的捂著肚子。
「孩子,我的孩子……」
風雨淒淒,如是刀劍一般拍打著她的身軀,望著逃走的百姓,與那漸漸逼近的大軍,她苦澀一笑,竟是狠狠咬上了自己的手腕,似是不想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