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死了,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十分震驚,大部分的官員都是在事情快結束的時候才發現離城發生了叛亂的,所以當他們看到滿街的鮮血淋漓時,皆是被嚇了一大跳。
按著他們的話來說,一切都太突然了,誰也沒想到已經被關天牢那麼久的洛南還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更想不到皇上身邊竟然還有他的人。
幾旨假的聖意,就將無數勢力散到了四處,甚至還利用了皇上沒上早朝的這個點,將文武百官都留在了家中。
由李公公傳的聖旨,就算是假的,大部分的人都不會懷疑,畢竟抗旨是個大罪,假傳聖旨則是更大的罪,誰能想到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會不要命的傳假聖旨呢?
於是乎,那一日的離城可謂是天都被翻了一翻,好在有皇上生前留下的聖旨在,所以也沒人懷疑他的死與洛瀟然有關。
只是經此一事,大多事也就此定下。
比如,待到洛瀟然醒來時,他便是東離的新帝皇。
又或者那個失蹤的涼音,就是這東離的皇后。
所以連著一整夜,城外左左右右的森林都被無數人給翻了個遍,似乎想儘快找回涼音的下落。
一夜過去,清晨的窗外還有鳥兒在嘰嘰喳喳的叫著,沒有大雨,卻也看不到太陽的影子,陰沉沉好似還有毛毛細雨。
涼音醒來的時候,屋裡一個人都沒有。
她緩緩靠坐到了床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白色睡服,也沒叫人,也沒說話,只是伸手緩緩把上了自己的脈搏,爾後忽然用力,狠狠地掐緊了自己的手腕。
無聲的淚水滑過眼角。
她依舊沒有說話。
直到門被輕輕打開,進來的丫鬟一瞧見她醒來,便匆匆忙忙退了出去。
片刻之後,歐陽子昱便緩緩地走了進來,大概是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他又緩緩帶上了房門,爾後慢慢走到了床邊。
「蓋好被子,躺下歇歇吧。」
涼音垂了垂眸,只言不語。
見如此,他便又緩緩上前,拉上了她的被子。
「你的身子太弱了,經不得涼風,再不躺下,以後肩膀可是會疼的……」
「我如何,與你無關吧?」
歐陽子昱的身子微微一頓,不由緩緩收回了手。
「還在擔心離城的情況嗎?百姓們都無事了。」
涼音垂了垂眸,「他們如何,與我又何干?」
歐陽子昱輕輕一嘆。
「你該看透的,生死攸關時,人皆如此,那是人性。」
說著,他又有些心疼的望著她道:「沒有幾個人真的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別人,也沒有多少人會在生死關鍵去想誰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箭在弦上,所有人都想躲開,這是現實。」
她的眼睛微眨了眨,一滴眼淚悄悄落下。
她沒有要怪他們的意思,她只是有些承受不住。
她千方百計的衝出了離王府,想救他們,他們不信沒關係,那種情況誰也分不清好壞。
她忍著腹痛,為所有人擋風擋雨,最後的下慘卻是所有人都棄她而去。
是啊。
生死攸關時,人性如此。
現實如此。
她能怪誰?她誰也不能怪。
現實不是電視劇,沒有那麼多偉大的人,只有她,傻子似的,竟還試圖去救所有人。
最後該救的一個也沒救下。
她失敗了。
這一次,真真太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