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氣沖沖,「放開我,我沒錯!我沒錯……」
然而,無論她如何叫喊,也沒有任何人心疼分毫。
卻是涼音忽地垂下了眸,腦海裡頭疼痛萬分,就好像有什麼要衝出來了似的。
記憶飛轉,她的腦海忽地便閃出了一個畫面,就在當初她被關禁閉的時候,南雲涼笙曾十分傲慢的出現在她的身前。
那時的她無助極了,拉著她便萬分懇求,希望她能為自己證明。
可是她卻狠狠地甩開了自己的手,爾後冷聲道:「這些男人是你自己帶回來的,關我什麼事?」
風水輪流轉,現如今,真相大白。
被萬人唾棄的,也成了她南雲涼笙!
隨著她被狠狠拖下,她帶來的那些個男子也被一一押了下去,而那些得了花柳的,則是紛紛退到了兩旁,似是在等候發落。
「今日的宴會就此取消,斯年,將這些人都帶下去吧,讓太醫給他們瞧瞧。」
夏水月緩緩開口,後又轉眸望向了涼音。
「音兒,跟母后來。」
涼音低了低首,沒有說話。
四周終於恢復了寧靜,只是所有人看著涼音的眼裡都充滿了同情。
隨著夏水月緩緩走開,身邊的人群越來越少,才聽她輕輕地道了句。
「這些年來,委屈你了。」
涼音垂了垂眸,依舊不語。
又聽她道:「你出生時,母后確實看見過你的胎記,你是如何將它弄沒的?」
質問般的話語剛一落下,涼音的心裡不由得便不屑極了,還以為她是在可憐自己,沒想到,竟原來是懷疑。
於是半響才道:「只是一些暗色素而已,我暫時用毒弄沒了。」
聽及此,夏水月倒也沒有多想,只是柔聲著道:「你不怪母后昔年沒有為你查清真相嗎?」
涼音默了默。
「怪能如何,不怪又能如何?這並不是母后的錯,母后身為一國之母,本就不該對兒臣們含有私心。」
她揚了揚唇,「那你覺得,該如何處理你二姐呢?」
「如今真相大白,兒臣已經十分滿足,罰與不罰,全由母后做主吧。」
夏水月的眸里閃過絲絲意味深長,於是又閒談了幾句後,兩人才終於分開。
回去的路上,街邊的百姓們幾乎都在談涼音當年被陷害以及南雲涼笙染上花柳的事,相比上一次,這次的事顯然更加爆炸的多,原本上一次還有些不敢相信的人,如今算是完完全全的相信了。
這一日,全城都在同情涼音。
可聽多了那些同情的話,涼音似乎並沒有多麼輕鬆的樣子,一回府上便躲回了寢宮。
依舊是窗戶邊上,歐陽子昱淺笑盈盈。
「怎麼樣?連當年的當事人都給我找出來了,厲害吧?」
涼音的眸光平平淡淡,倒也只是靠在窗邊的椅子上,望著窗外的小風景,只言不語。
歐陽子昱的眸光微暗了暗,忽然瞧見什麼,他又悄悄彎下了腰,爾後伸手輕輕撫上了她的眼角。
「有這麼感動嗎?莫不是終於洗清了那子無須有的罪名,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