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涼音的心裡沉重極了。
如果能夠儘快打完這場仗就好了,如果天下儘快安寧,她便也能儘快見到他了……
便是不知,遠在北漠的他,是不是也這麼想過呢?
還是說,現在的他,正沒日沒夜的忙活著攻城的事兒?
夜色漸濃,另一邊,北漠國,鄀城之內。
那是陽城往內的別一個城池,此時此刻,那兒就如陽城一般,四處皆是難民與東離的將士。
好在東離的將士並不傷害任何一個百姓,所以雖然鄀城被破,除了那些死去的北漠將士,幾乎都沒有什麼百姓死去。
雖是如此,百姓們卻害怕依舊,一看到東離的將士,便會瑟瑟發抖的躲回屋中。
無論是城門的上上下下,還是城裡城外,皆是滿滿的東離將士,離鄀城被破已經有些日子了,所以四處也並沒什麼鮮血,幾乎都被清洗的乾乾淨淨了。
連失兩城的北漠已然失去了軍心,現如今,是一看到東離的將士便畏懼不已。
穿過鄀城,便是往下一個城池趕去的趕,經過了十來日的趕路,三十來萬的兵馬已經浩浩蕩蕩的在花城不遠處的空地上紮起了營地。
那是去北漠冀城必須要經過的城池,就如涼音所猜測的一般,東離也是直直一條路的往北漠的都城攻去。
只是花城的城外空地甚小,連著甚遠的一段路都是森林,只有森林外頭才有一片草原可以紮營。
營地裡頭,最為中間的一個帳篷之內,洛瀟然一襲軍裝,站在一個如是模型一般的地圖旁十分嚴肅的觀察著。
他的身旁,是一臉凝重的莫炎。
「陛下,穿過前方的森林便是花城了,森林之大,足以讓咱們一半的兵力同時擠滿。」
說著,他又十分惆悵的嘆了口氣,「再加上道路不大,咱們若想經過,必然得一點一點過,若是沒有猜錯,林里的每一顆樹上,都有可能藏滿了弓箭手,若想攻下花城,怕是會比先前的城池困難的多了。」
話音剛落,卻是站在地圖對面的莫安忽然大大咧咧的道了句,「那有什麼困難的?他們敢埋伏在樹上,咱們便一把火燒了那林子唄,我便不信都著火了他們還能不跑!」
莫炎略顯凝重的蹙了蹙眉頭,「此法倒是不錯,只是林子之大,若真燒起,怕是對環境的傷害十分大啊!」
「我說父親,人命重要還是林子重要,若不燒了那林子,咱們的將士進去了,不知道得犧牲多少人,與其這樣,不如一把火給燒了,等到咱們攻下了北漠,再讓將士們一人十幾棵的種回來不就成了?」
莫安說的若無其事,接著又指了指地圖上林子的方向道:「到時不說一片林子,就是這整片草原咱們都能種上各種各樣的樹,過個十年二十年的,林子不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嗎?」
莫炎默了默,後又緩緩望向了洛瀟然,「陛下覺得呢?」
洛瀟然蹙了蹙眉,「十年?二十年?說的倒是簡單,但若真真要等那麼久,誰又能等的住呢?」
說著,他又緩緩望向了莫安。
「你們可知,為什麼每座邊境的城,城門之外都是一片荒蕪?」
莫安眨了眨眼,「那不是因為長年打仗嗎?不將周邊的樹什麼的燒了砍了,不弄出一片空地,哪有地方打仗啊?」
「那你又可知,邊境那些城池裡的百姓,為何會比其它城窮苦,又為什麼容易生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