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子昱垂了垂眸,「如果說,很久之前我的腦海便時不時的閃出過這樣的點頭,你們會不會覺得我十分自私?」
月影的臉上閃過絲絲驚訝,後又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瞬間便明了的揚了揚唇。
「不會,是屬下們給您壓力了。」
說著,他又緩緩地接著道:「明明是您要報仇,也是您想算計一切,可是到了後邊,卻漸漸成了屬下們所想的,你從主動,一點一點變成了被動,到了如今,似乎變成了屬下們在逼著您報仇。」
「可結果是,您自己的心裡,早就放下一切了。」
聽著他的話語,歐陽子昱嘆了口氣後,終是沒有說些什麼。
卻是月修十分沉重的點了點頭,「月影說的是,現如今,該說抱歉的是我們才對,主子不必如此。」
歐陽子昱呼了口氣。
「我不想繼續了,也不想回去了,你們道我逃避也好,懦弱也罷,如今我便只想離開所有人的視線,做一些這些年來,想做卻又沒做的事,若是你們能夠理解的話……」
說著,他又語重心長的望向了他們。
「希望你們不要勸我,我有自己的方向,也有自己要走的路。」
二人的神色略顯凝重,沉默了一會兒後,又見月影忽兒輕鬆的揚了揚唇角。
「如果這是您所希望的,我與月修都不會再勸您的。」
月修淺淺一笑,「是,若是主子有了自己要走的路,且那條路,不需要我們二人的話,我們絕對不會打擾您的,只是我們會一直守在隔中,等待您的歸來。」
聽及此,歐陽子昱的眸里卻是閃過了一絲絲的欣慰。
「多謝。」
說著,他繞開二人便一步一步地走了開,又見月影忽然轉身。
「主子,您能告訴我們,您所謂的想走的路,第一步是往哪個方向嗎?」
他的腳步微微一頓,半響才道:「嵐城,辦完那裡的最後一件事,我便會正式離開,而霧中閣也再不會出現在江湖,更不會與朝廷扯上關係。」
一聽到嵐城,月影的臉色猛地一僵,「方才的話,您都聽到了嗎?」
他唇角微揚,「你們說的那般大聲,想不聽到也難吧?」
說著,他又緩緩望向了天空。
「這一戰,也是時候停下來了,那些不該被卷進來的人,也該回到他們該呆的地方去了,只有我能結束這一戰,這是我的宿命,待一切塵埃落定,你們且在閣中等我。」
「您要何時回來?」
月修一臉擔心。
他卻只是漫不經心的擺了擺手。
「誰知道呢?或許一年,或許三年,又或許是十年二十年,若是可以,我會回來的。」
說完之後,他的身影已經漸行漸遠,獨處原地的兩人一臉神傷。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月影才緩緩地道了一句,「咱們要過去嗎?」
月修默了默,「不用了吧,主子或許並不希望,這所謂的最後一戰,大概人越少,才越好。」
說著,他微微垂眸。
「走吧,回霧中閣……」
月影蹙眉,「他真的會回來嗎?」
「恩。」
「或許吧……」